一只靴子重重的踩在我的肩上,“胡说,此女私放公主抄经侍女,乃是重罪死囚,给我押入大牢,看好了!”
我被人拖起来,看见藏经阁一地嫣红,赶来的僧人们跪坐在四周念经超度。
不知在囚车里坐了多久,我被扔到地牢里,在那人走之前,我抓住他的衣角:“我有法子让状元郎娶公主。”
那人嗤笑一声,“你以为杜陵还很抢手是怎么,要知道状元多见,公主少有,公主早已不待见那姓杜的了。”
是吗,既然不待见,为何还要对苏容苦苦相逼,既然不待见,为何要扣住杜陵的母亲。
“你杀了人,就好好烂在这里吧。”他笑着走了。
我望向四壁,真的要烂在这里了吗?沈瑜,但愿他安好,哪怕是我烂在这里,我也不想要他来。关在这里倒好,起码我不用面对杜陵,我不用给他说那样残忍的事实,如果我说了,杜陵是不是也活不了了。
正当我强撑着坐起来的时候,有个人踢了我一脚:“哎,新来的,你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他们说我杀了人。”我看向那浑身破烂的人,他撩起头发:“巧了,我也是,现在是哪一年了?”
“雍熙四年。”我回道。
“过年了。”他苦笑道:“过年了。”
被关这么久,却依旧思路清晰,健谈的很,我问道:“你还会出去吗?”
“也许吧?我比你强。”他看了看我的伤。
“若是你能出去,请告诉外面的人,梅婳没死,她只是逃走了。”
“为什么要这么说?”他问。
“给等我的人一点希望,我不想他们伤心欲绝。”我笑道。
“放心,你死不了,那公主宝贝着状元郎呢,当时发誓了,非他不嫁,谁知状元郎如此不长眼,放着金枝玉叶荣华富贵不要,非要取个无名氏,你说他是不是傻,还状元呢,这么便宜的账也不会算,他能当状元也是老天打盹了。”他翘着二郎腿躺在地上,笑嘻嘻道。
“她不叫无名氏,她叫苏容。”
“我管她叫什么,我可告诉你,我这人好相处,但是有一点你记住,要是敢吵我睡觉,我可是要杀人的。”
我点点头:“我不吵你就是。”
他忽然滚到我身边,一把抱住我的腿,“别动,缺个枕头。”
我暗自讶异,正要推开他,却听他道:“这暗狱要是没人罩着,那牢头可是要吃人的,乖乖做我枕头,没人敢动你。”
我便不再动,由他去了,他却只拿头枕着我腿,闭着眼养神。
他说得没错,到后半夜,我听到不远处牢房女人的哭喊声,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谢谢。”手里却碰了碰发簪。
睁眼到了天亮,我却实在有些撑不住,腿脚有些发麻,眼睛更不像自己的。
牢门开了,一个狱卒道:“有贵人要见你。”
我刚要走,却被一把拉住:“什么贵人,要他到这里来见。”
“哎呀三爷,这可不是我们这等小人物说了算的,真是我等惹不起的贵人。”
“果真?”他问。
狱卒点头:“千真万确。”
“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他睁眼道:“这女人好看的很,爷看上了,你们敢打主意试试。”
狱卒赔笑:“是是是,小人知道。”
他踢了踢我的脚:“去吧,别被贵人迷了眼,转头不认识你三爷了。”
我点头,随狱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