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从无人拂他的面子,是以他生气生的仿佛理所应当。
“李大娘子难道没教过公子是否对错吗?无错者,自然用不上道歉。”
他忽然笑了起来:“倒不一定,你口中那位正义之士沈大人,眼下正守在我的门外求我帮忙,不如放他进来让你见见什么是对错?”
“不必,他人如何,与我无关。公子若无其他吩咐,我先告退了。”他听完,朝高霜刃道:“找个地方让她站会,可别让她出来,免得影响沈大人发挥。”
高霜刃将我带到一架屏风后,示意我不要说话。我只是好奇,沈瑜有何事会求到李府。
姚三郎望见沈瑜,连忙站起来说好话:“若不是为了不连累梅大姑娘,沈大人也就依计认罪了,衙内大人不记小人过,这减免赋税赈灾一事?”
李逸横了他一眼:“轮得到你为他求情?”
沈瑜远远的走了过来,他站在三米外的地上再不走近。“李衙内,认罪一事是下官失言在先,但江北灾民已经等不得了,可否请令尊开尊口,尽快将折子递上去,在下失言之罪,但凭发落。”
林沧道:“本来定的是我假意构陷,你认罪,再行李代桃僵,你以仕途换取江北赈灾粮三万担。可是,你却出尔反尔。害的衙内结交尚书不成,眼下,你说弥补发落,又有何用?”
李逸笑了笑,“也不是不能弥补,只是委屈您这个正人君子,给爷磕头认错,也不算爷欺负你吧。”
“自然不算。”沈瑜撩起袍角跪地,“是下官失言在先,理当道歉认错。”
我却从中听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为江北灾民请命,以求民意上达天听,他只能求李逸,他在京都毫无根基,唯有搭上姚三郎这条线,以自身前途为民请命,这样的人怎能不让人心生敬慕呢。
我不忍再看,要转身离去,却被高霜刃按住肩膀,他朝我摇头。
李逸又问:“当然也不全怪你,我听说梅家大姑娘为你作证去了,可是真的,她为何替你作证,你们有何渊源?”
沈瑜摇头:“在下不知其人身份,但剿匪当日,她的确在场,也许只是热心使然。”
李逸拊掌:“好一个热心使然,你还真是运气好,你可知那人是我的人?”
“不知。”他淡淡道。
李逸笑了笑:“行了,你走吧,你这样的人怎会知道,不过一个榆木疙瘩,也就有些傻子觉得你好。”
“灾民之事?”沈瑜追问道。
“得得得,好像就你一个人为国为民一样,我难不成是废物不成,赶紧滚。”
沈瑜丝毫不觉尴尬,而是松了一口气,慢慢走了出去。
李逸绕过屏风,朝我道:“看见了吗?强权在手,谁不拜服,无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我要的,他也不得不给,你一介女流,又怎会是例外。”
我不会告诉他沈瑜此刻在我心中是何模样,我只是望着李逸,不与他争辩分毫:“衙内说的对。”
见我不欲争辩的模样,他自惬意,我却只觉得眼前一黑,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