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半晌，他的眼眸忽然一亮，然后说道：“你是说，每个凶手的后面都有一个帮手。”

“对！”苏长野点头，这次岳忠鸿终于聪明了一点。

然后他又说道：“这个帮手可以是帮他离开的人，亦可以是杀他灭口的人。”.

“他们每次的计划都很周全。”岳忠鸿道。

“所以我跟你说，把手下的不良人都收回来，留一个跟着就好，”苏长野说道，“因为不论如何我们都不可能抓到。”

“他们躲在临安城的暗中，没有什么限制的杀人。就算被发现，那后面的人灭口就好。可是，我们不一样。就算这些不良人再是你的亲信，可九隐门一直派出这么多不良人总会有人起疑。到时候，以那些大臣的手段，一定可以查出来。”

“到那时，牵扯的不仅仅是你，还有我。”苏长野看着岳忠鸿说道。

“好，”岳忠鸿说道，“那就收回来。”

“抽出一些人，在临安城大大小小的药铺中查，今晚过后，有谁在药铺中买过治剑伤的药。”苏长野吩咐道。

“已近吩咐下去了。也在派人查探，这一个月来有没有大量的购买这类药草，以防他们提前准备。包括黑市，也派人去查了。”

苏长野点点头，看来岳忠鸿虽然蠢，但毕竟是九隐门多年的门主，这些事情想的要比他细的多。

可是，苏长野还是有一种感觉，这群人计划如此详尽，找不出半点线索，只怕这次查药多半会无功而返。

……

……

申屠孙二人的尸体已经被不良人清理，此时的武器房中，只剩下岳忠鸿和苏长野二人。

苏长野手里握着一把剑，这把剑的和苏子录的那把剑有几分相似，都是乌金色。不过这把剑更长，剑刃更薄也更加锋利。

长影剑，这便是苏长野多年前看上的长影剑。

“好剑啊。”苏长野感叹道。

申屠孙这把长影剑的做工，要比苏子录那把好上许多。剑本身没有丝毫花俏的装饰，长五尺，乌金色的剑身衬着剑刃上散出的寒芒格外渗人，像是要撕裂一切一般。

这拔剑做工极为精致，像是工艺品，但更是一把杀人的利器。

锃！！！

苏长野一挥剑，立刻传出呼啸的剑鸣声。

“真是好剑。”苏长野又一次感叹道，然后对着一旁的岳忠鸿说道，“四年前我就想买下这把剑了，可是当时没有钱，如今攒够了钱，可申屠孙老先生却已经死了。”

他说着，细细打量房间的四周。在房间中，一把一把长剑工工整整、井然有序的摆放着，剑身以及柜台一尘不染。

人至死，却依旧整洁如此。申屠孙一生无儿无女，对剑犹如对待亲人。这样的铸剑痴人，苏长野心里是尤为佩服的。

“既然喜欢这把剑，”岳忠鸿说道，“那把银钱留下，剑拿走，也不为过。”

“不！”苏长野摇头，他固然喜欢这把剑，但君子不夺人所好。没有申屠孙的亲口同意，他绝不拿剑。

“申屠老先生下葬的时候，连同这把剑一块儿埋了吧。他锻造出这么好的剑，理应留在他身边。”

“为何？”

“没有为何。”

……

……

申屠孙铸了一辈子的剑，他的剑天下闻名。可这样一个闻名之人，却甘愿留在这子安坊的巷子中，不问世事，只是铸剑。

苏长野一声最佩服两种人，一种是相何那般的谦谦君子，第二种便是申屠孙这样，为一件事物执着一生的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