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

我好像又回到了梦中。

周围的场景开始渐渐清晰起来，这时我才意识到我所处的位置。

我现在站在一窝山匪的窝点之中，手里提着的日轮刀还在滴血。

周围横七竖八躺满了匪徒的尸体，他们不是缺脑袋就是缺胳膊瘸腿的，而且身上还有多处被灼热雷电烧伤的痕迹——这些都是我做的。

我低头，看到了自己身上的鬼杀队队服，也看到了身上噼啪闪烁着的黑色电光。

不知道为什么，作为人类时，我使用雷之呼吸招来的电光是金色的，鬼化后就变成了黑色的雷电。

借着屋子里的一面破铜镜，我也注意到了此时自己眼里的数字——右眼没有数字，左眼刻着“下叁”。

我想起来了，这时候的我应该是刚进十二鬼月呢，还只是个下弦鬼。

之后的剧情果然也符合我记忆中的模样——我吃掉了那些山匪的尸体，只留了几个头颅在现场，便于给那些奉行的人辨认身份。

后面我又用类似的方法，杀人，吃人，提升实力。

但我依旧没有去参加换位血战的打算——我想要找到合适的机会后一击毙命，并不打算率先暴露自己的底牌。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时期的我，已经有上弦之陆的水平了。但我依旧顶着下弦之叁的名头，继续积攒实力。

又不知过了多久，当年那个把我转化为鬼的疫之鬼佐原岚，终于爬到了上弦之贰的位置，而原先上弦之叁的位置，则被一个叫猗窝座的男鬼接手。

也就是在这个时间点前后，鬼舞辻无惨收服了一个叫做鸣女的鬼，有了无限城这个血鬼术。

而这个时候，我就意识到······机会来了。

那个我无法直呼名讳的家伙因为要玩儿cosplay他人丈夫的无聊游戏，所以就由上弦之壹黑死牟暂时管理无限城的有关事务。

我恭敬地走上前，单膝跪地：“黑死牟大人，在下有一事相求！”

六眼的战国剑客原本是背对着我跪坐在那儿独自摆弄围棋的，听到我在呼唤他，他果断站起身，随后转了过来，那对称分布的六个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是······”他说话语速很慢，但发音格外清晰，“下弦之叁？你有何事······不妨说来听听。”

“在下想要发动换位血战！”

“换位血战？”黑死牟的语气依旧慢条斯理，“你······想清楚了？和谁进行？”

“在下要挑战上弦之贰······佐原岚！”

“此事······我已知晓。不过我并没有无惨大人那样的权限······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等佐原岚什么时候来到无限城，我就给你们主持换位血战。稍后······我会通知他这件事情。”

“多谢黑死牟大人！”

他摆了摆手，我很识相地站起身，冲他微微鞠躬，随后倒退着离开了。

换位血战终于展开，之后具体的战斗细节我已记不太清，总之那是一场竭尽全力的苦战。最后，我以微弱优势，献祭了自己体内超过一半的血液，引发了一场极为恐怖的“血落雷”，终于将佐原岚击败。

“换位血战结束！胜者：雷之鬼鹿岛晴子！败者：疫之鬼佐原岚！”

鬼舞辻无惨宣布了换位血战的结果之后，佐原岚问我是不是因为要报仇才选择杀他的，我没有回答，只是用日轮刀把他钉在无限城的地板上，随后开始一点点蚕食他的躯体。

等我吃完了他的身体之后，鬼舞辻无惨给我赐了一些血，并把我眼睛里的字改了。现在我左眼的字变成了“上弦”，右眼里被刻上了“贰”。

我感受着身体里澎湃的力量，有了种大仇得报的快感，但也陷入了更深一层的迷茫。

梦境中的情节依旧稳步推进，我想去找猗窝座切磋一下，可他告诉我他不打女人，委婉地拒绝了我的请求。

于是我去找黑死牟，但我发现我连他的边都摸不着，勉勉强强挡住了他的几招剑技之后，他就直接拉开距离，接了一个“月之呼吸·叁之型·厌忌月·销蚀”，用一道混杂着无数细碎月牙的远程剑气直接给我砍成了一堆碎块，差一点就拼不起来的那种。幸好他用的是自己的血肉做出来的鬼刀“虚哭神去”，要是他用的是日轮刀，我早就没了。

那我也没辙了，老三不愿意跟我打，一哥属于是难以望其项背的，我只能自己练了。

我就这么练了一段时间，随后完成了无惨派的几个任务，再去人类的聚集地吃些小零食，日子倒也勉强过得下去。

直到有一天，我装成鬼杀队队员的样子，腰间挂着日轮刀，在一个不知名的集镇闲逛。

然后，我就被几个鬼杀队的人盯上了，他们说闻到了恶鬼的气味。

我注意到了他们领头的那个柱有些面熟，那个男人看面孔是三十来岁的样子，穿着带有金色纽扣（柱的特别标识）的鬼杀队制服，身后披着蓝绿白三色相间的羽织。

我盯着他看了几秒钟，才从记忆里翻出这家伙的名字——应该是之前的那个乙级队员，佐佐木博臣！没想到这小子都混成风柱了。

这张三十来岁的面孔和我记忆中那张十六七岁的少年面孔彻底重合之时，佐佐木也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果断扭头就跑——不可能在镇子里打的，动静太大，要是把其他的柱引来，那我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