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昭仿佛想起慕容业父亲慕容延钊,那时候,他还小,他父亲太祖皇帝在接见慕容延钊时,还曾把他抱在怀里。赵德昭动情地道:“我待大人也将如太祖待令尊,以兄长待之。”
慕容业连说不敢。看到王云,赵德昭知道肯定王云有重要事情告诉自己,便以眼望着王云。王云连忙站起来,道:“皇子殿下,末将此次进京,确是有要紧事禀报。”
赵德昭示意王云坐下说,王云坐下将齐王赵廷美招揽各地江湖高手的事说了一遍,赵德昭听完,有些茫然,道:“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大家都记得,幽州兵败,乃大宋之耻辱,皇叔为朝廷招揽人才,充实禁军,是好事呀。”
王云见赵德昭还没明白此中的奥秘,急道:“殿下,齐王可是效仿当今之官家,官家在太祖朝时,以王爷兼开封府尹,在朝廷收买人心,导致太祖行事掣肘太多,如果不是太祖在禁军中之威望,只怕太祖更加受牵制的了。可如今,齐王和当初官家一样,以王爷兼着开封府尹,又大肆招揽江湖高手,这些江湖高手加入禁军,可都是能以一当十的呀,将来再掌握了禁军之权,当今官家的话谁又听呢?”
赵德昭还是不明白,道:“可这与我又何干呢?”
王云恨不得一口气把话清楚,接着道:“权力都在别人手里,谁还听皇子殿下您的呢?”
赵德昭才若有所悟道:“也是。只是按祖母那金匮之盟顺序,当今官家之位本就是要传给皇叔后,才传给我的。”
慕容业待赵德昭说完,接口道:“古往今来,为了皇帝这个位子,父子反目,兄弟相残,比比皆是,有谁会轻易地将这个位子传给他人呢?那斧声烛影,难道皇子殿下您就没半分怀疑吗?这金匮之盟难道您也完全想信吗?臣等在太祖朝时,可从来没听说过什么金匮之盟。金匮之盟可以造,齐王难道不可以再造个什么银匮、铜匮之约,把皇位不再传给太祖系吗?”
赵德昭心情沉重起来,道:“那我该怎么办呢?”
潘美此时才接口道:“殿下,您是太祖的嫡长子,要想这皇位顺利地传到您手中,您也得有人帮您才行呀。对太祖忠心耿耿的人可是大有人在,只是目前没有人登高一呼,只要殿下您能站出来,绝对一呼百应。”
王云附和道:“正是,末将等追随殿下左右。”
赵德昭忽然想起,道:“也曾有人向我说过这样的话。”
“是谁?”潘美、慕容业、王云三人甚是奇怪,居然还有人敢说这样的话。
赵德昭接着道:“有个西北定难军都知蕃落使,名叫李继迁的,曾拜见过我,向我提出建议,一是要我为征北汉的有功之臣争取官家的赏赐,希冀得到朝廷官员对我的感恩。二是答应按我的要求献一万匹良马给朝廷,让我得到官家的好感。”
“李继迁?”王云奇道,“此人一个西北定难军都知蕃落使,总会有如此眼光和胸襟?”
潘美略一沉吟,道:“妙,妙呀,我还正殿下发愁呢,这个李继迁为我们提供了千金难买的好主意呀。”潘美又接着道:“李继迁,我曾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听说是个少年,却在京城广为拜访达官贵人,为他西北定难军说话。此人年纪轻轻,倒有几分见地,如果他掌定难军,将来这定难军倒不可小看了。”
慕容业也点点头称是,道:“刚才我等商量了会,也一时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能为殿下提高威望的办法,这个李继迁倒不可小看呀。”
潘美有些恼火道:“为了上次灭北汉的事,我作为都部署,我那些属下个个都向我抱怨,说以前攻打南唐、吴越、蜀等,都得到了不少的赏赐,这次灭北汉,最辛苦,伤亡最大,却因为在幽州吃了败仗,官家受了刺激,什么赏赐都没有了。尤其是曹翰,他负责攻打太原城的西北,那可是太原城最难攻下的,他属下死伤无数,自己多次负伤,好不容易才攻下,可官家硬要以疲惫之师去打毫毛无损的契丹,怎能不败?军队败就败了,官家自己又受了奇耻大辱,就把气发在将士的身上,这些将士心里都窝着火呢,就差引子了。”
赵德昭也是深有同感,道:“确实,也有不少的人和我说起过。”
王云也是愤愤不平,道:“末将等都是拿着命在爬城墙,掘地洞的,很多人都眼巴巴地看着灭了北汉能得到些赏赐,回到家娶了婆娘,买几亩地,孝敬下爹娘的,可什么都没得到,很多人怨气冲天。”
慕容业附和道:“我虽没有在前线参与,可在后方筹措粮草,安抚百姓,也有一份功劳,留守的人员也有想法呢。”
潘美在心里想了想,接着道:“皇子殿下,您如果能在朝上为将士们请命,那些将士一定会对你感恩戴德,一呼百应,而且官家即使有什么不快,可面对这么多人,他也不会犯众怒,一定会有所安抚的。”
赵德昭下定决心,道:“我本就想为大家请命,既然如此,这几天朝上我就上奏。”
潘美还是老成持重,圆滑些,道:“也不急在一时,机会要选准,而且也要和一些人事先做些沟通。依我看,因为我是统帅,不好直接向官家说,也不便和那些属下,怕引起军心不稳,不如由慕容大人和曹翰等人吹吹风。”
慕容业想也没想,便应承下来。论完这事,又讲到齐王招揽人员的事,慕容业道:“殿下也可学齐王,招揽些高手来。”
赵德昭发愁道:“我去哪里找什么高手呀?何况现在官家广发公告,广选禁军,我还有什么法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