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保吉笑道:“比武不比保命,高手相争,就要选好时间,地点,以最好的状态,才能体现出最好的水平,否则,即使胜了,对方也不能服气,也不能服众。”
仲长统从来都是直来直去,找人就斗,哪有这么多讲究?听李保吉这么一说,倒也觉得有几分道理。武功或许仲长统比李保吉高,但比心智,十个仲长统只怕也比不过李保吉。
仲长统直直看着李保吉,李保吉继续道:“我们还会在东京待上一段时间,比武也就不用急在今晚一时。如果你担心找不到廖全,你大可和我们住一起便是,食宿都由我包了。”
李保吉正想笼络一些人才,他想见识一下仲长统到底有几分武功。如果武功高,收到手下,也不错。
仲长统的心中只有武功,从崆峒派学艺开始,从来没有什么享受人生的想法,一心只想着成为最高的武者,从西北到中原,一路来都是风餐露宿,对吃住从来就没有什么要求,对李保吉的提法不置可否。
李保吉对仲长统不为所动,接着道:“我知道仲大哥对这些吃呀喝呀住呀不感兴趣,但对自己所学的武功是很敬重的,在比武前,应该洗个热水澡,穿上身干净的衣服,这样才能对得起自己的这身武功。如果拉里拉塌,对自己身武艺不也是一种亵渎。你说是吧?”
仲长统以前哪里想过这些,听李保吉讲完,心有所动,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走吧。不过,明天是一定要和廖全比试的。”
廖全心想,如果不是李保吉在这推三阻四的,我难道还怕了你不成?虽说崆峒派是武林大派,但西北望风堂又岂是无名之派?
仲长统跟着李保吉到了东京有名的会仙楼酒楼,会仙楼酒楼也是东京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在吃的方面逊色于白帆楼,但住的方面是一流的,比任何一家酒楼、客栈都好。
李保吉又给仲长统开了一间上房,又拿了件自己还没穿的新衣服给他。仲长统对住的没有兴趣,却好好洗了个热水澡,穿上了李保吉送的衣服,顿时感觉到浑身轻松,武功真好像长进不少。
大客栈就是大客栈,什么都是好的,床很软和,地板擦得很是干净,几乎可以印出人影来,仲长统盘腿坐在地上,打坐练功。此时,仲长统感觉全身通明,全身真气顺畅无比,仲长统功夫至少己达到小周天境界,通过片刻的真气运行,功夫似乎更精进一层了。
“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仲长统的练功运气,他并没有起身,有谁会敲他的门呢?
“仲长统,仲长统”,见仲长统没有开门,外面的人嘁起了他的名字,声音是黎三的,黎三喊他做什么呢?
仲长统只好停止练功,他有点愠怒,但也只好起身打开门,黎三此时也是洗过澡了,衣服也换了,酒基本醒了。仲长统仅仅知道黎三是和廖全一起的,他开口道:“你找我?你是谁?”
黎三在李保吉面前不敢乱喘大气,却从小到大也是生长在富贵家族,也是支配别人的主,在白帆楼时,对仲长统很是看不惯,此时,更是心底一股火气直冒,何况,来找仲长统本就是李保吉要黎三来找的,更是有恃无恐。
黎三大大咧咧道:“你功夫很厉害?还特意来找廖全比试?”
仲长统看着黎三,并不回话。黎三继续道:“我家兄......我家少爷特意让我来试试你,看你是否有资格和廖全比试。”
仲长统只知道黎三是和李保吉廖全一起的,并不熟悉,以为只是无名之辈罢了,他哪把黎三放在眼里,他眼里,谁的武功高,谁就是他要找的人。仲长统道:“你又凭什么和我比试呢?”
黎三简直快气炸了,除了李保吉外,还有谁敢在他面前这么气焰嚣张?黎三一手向仲长统衣领抓去,口里道:“凭我的功夫。”此时,黎三酒劲全消,速度之快,更胜在白帆楼和焦广平比试时的速度。
黎三出手的招式,仲长统似乎有几分眼熟。仲长统见黎三拳快到胸口时,身体好像风筝牵着一样,向后飘了一步,就这一步,恰恰好,黎三的手就差那么一点点抓住了仲长统的衣服。
黎三出拳如风,但每次仲长统都是恰恰躲过,没有一拳沾到仲长统的衣服,不仅如此,而且仲长统就在门口左躲右闪,黎三想把仲长统逼到屋里,也没有办法。
黎三一开始在焦广平那没有讨到便宜,现在又在仲长统这里吃瘪,心里不由得怒气大炽,出拳越来越猛,但依然没能沾到仲长统一丝衣服。
反而露出不少破绽,黎三使出一招“单刀直入”,却因发力过猛,被仲长统一个四两拨千斤,这下好了,黎三终于进到了仲长统房内,只不过可惜不是,主动进入的,却是收不住劲,失去重心,跌入房内,还差点跌了个狗啃泥,好在基本功打得扎实,踉跄着没有跌倒。
仲长统没有更让声音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不想和你打。”
黎三哪曾受到如此大辱,并不说话,猛虎扑食般向仲长统扑去,这下也激起了仲长统的怒气,使出崆峒派神拳门的罗汉十八手。神拳门在崆峒派功夫的拳术中是最高层的,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这拳的特点就用意而不发力,借力打力。几个回合下来,在仲长统的拨拦连三掌下,黎三被逼到了墙角,眼见退无可退了。
这时,李保吉、廖全进入到了房间,李保吉拍掌道:“仲大哥,好功夫,正好教训一下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兄弟。”
黎三见李保吉、廖全进来,心里更是怒火攻心,并不住手,反而更加拼命抢攻,但破绽更多,愈发相形见绌。
李保吉连忙喝道:“黎三哥,还不住手?”
黎三只好恨恨收手,仲长统也并不相逼。李保吉对仲长统微笑道:“果然名不虚传。”然后又对黎三道:“黎三哥呀,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太冲动,现在知道什么是高人了吧?还不向仲大哥陪罪?”黎三闻言,心不甘情不愿,向仲长统一抱拳,却看也不看着仲长统。
黎三本就是李保吉安排来试探仲长统功夫的,刚才这一切,李保吉和廖全也都看在眼里,对仲长统的功夫不禁惊叹不己。要知道黎三可也是功夫不弱,但在仲长统面前却无还手之力,廖全作为望风堂第一高手,也是看得暗暗咂舌,如果黎三换作他,只怕也讨不到好处。廖全想,如果和仲长统比试,应该怎么应付。
可是仲长统和黎三相斗,并没有使出全部功夫,廖全听说过,崆峒派下有八门,而且每门功夫各有特点,还不知道仲长统通晓几门功夫。
但只是想了一下而已,廖全同样出道以来,未逢对手,心中豪情油然而生,反而期待与仲长统一战,在李保吉面前表现一番,并打出望风堂的名气来。
此时,仲长统却道:“我澡也洗好了,衣服好舒服,状态也很好。廖全,我俩可以比试了。”
李保吉见仲长统功夫这么好,便有心将其笼络到自己手下,微笑道:“可你刚才己和黎三哥打了一架,消耗不少体力,此时当然不是最佳时机了。“
仲长统道:“刚才只是热一下身而已,此时我的状态是最好的。”
廖全对仲长统这样,还以为自己怕了他,便开口道:“如此便好,赢了你,也不会被人说趁人之危。”
李保吉却继续道:“廖大哥,你这话就不对了。仲大哥刚才明明消耗了不少体力,何况廖大哥你此行的任务主要是要保护好我,我的任务还没完成,你肯定也就心有挂牵,也会分心,哪里能拿出全部精力比试呢?”
廖全想不通,李保吉推三阻四是为何,但他是李保吉重金请来的,当然也只能听李保吉的话了。
李保吉继续道:“那个时候,即使仲大哥赢了你,只怕在江湖中的人也会有闲话,说仲大哥胜之不武。”
仲长统以前比武,哪里有这么规矩,便想想也是。却道:“难道还等你完成任务才能和廖全比呀?”
李保吉道:“到时完成任务了,我一定安排个好日子,让你们两个好好比试比试。”
仲长统道:“谁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完成任务?”
李保吉道:“慢则五六天,快则三四天。仲大哥,你也应该没来过东京城,既然来了,就好好看看,东京城里藏龙卧虎,武功高的人多了去,这几天说不定还能遇到更高武功的人呢。再说,你只管开心就是,你在这里的开销我全部包了。”
仲长统道:“两三天我都等不了,何况还要五六天,不行。说好的,明天一定要比。”
黎三在仲长统手里吃了败仗,只想着廖全把仲长统打败,给自己出口气,便道:“明天就明天。”
廖全见黎三这样说,也道:“明天比就是了。”
李保吉道:“明天是决计不行的,明天我可得去拜访一位重要的人物,可不能没有保护。”
仲长统道:“我胜了,我保护你去。”
李保吉摇摇头,道:“即使你胜了,只怕也是惨胜,到时候只怕你保护不了我。再说,你俩在这比试,闹出什么大纠纷来,影响我的大计,可就不行了。”
换作往日,仲长统才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早就逼着比试上了,但这次面对李保吉,却有种有力使不出来的感觉。
廖全也明白李保吉的事大,便道:“待李少爷事完毕,和你比试。但李少爷的事未完成之前,无论如何我是不和你比的。”
仲长统道:“这几日,我可等不及。”
李保吉此时眼睛一转,道:“这么久都过来了,还急这几天?这汴梁城里功夫高的人多的是,再者,我听说,天下剑术第一的王神剑这会儿就在东京城里,如果这次你不找他比试,只怕以后再想找到他,就难了。”
李保吉虽有心笼络仲长统,但想到自己此行的重任,不想因小失大,便抛出王神剑,想引开仲长统。
“王神剑”,仲长统听到这名字,眼神中顿时放出异样的光来,这可是他在崆峒派时,听师尊们说到过的名字,这几年,行走江湖时,王剑儿这个名字可也是如雷灌耳,他早就想见识一下了,早就想和王神剑比试几招了,王神剑对他的吸引力可比廖全大多了,听到王神剑名字,对廖全便失去兴趣了。
仲长统急忙问道:“你可知王神剑具体在何处?”
李保吉眼珠又是一转,道:‘具体不知在何处,但确实是在汴梁城里的。你只要到处打探打探就知道的了。
仲长统对李保吉道:“待我打探打探。反正你们也还有几天在这的,待你们办完事,再比试也不迟。”
仲长统又把眼睛转向廖全,道:“你可不要躲了,你一躲了,你那望风堂的名声就坏了。”
廖全一脸不耻,不屑地说道:“我望风堂在立足江湖几十年,名声比什么都不重要,又何曾躲过谁,又何曾怕过谁?六日后,就在此地等着你,一决高下。”
说完这话,廖全看着李保吉,意思是要李保吉同意。李保吉点点头,表示同意。
仲长统道:“好,六日后见。”
李保吉道:“既然约好了时间,这几日内仲大哥你去找王神剑便是。为了六日后的比试,仲大哥你有最好的状态,这几日的所有的开销我都包了。”说罢,便要廖全拿出绽银子来,放到仲长统房里。
仲长统倒也不推迟,道:“剩下的,还你。”
李保吉便带着廖全、黎三走出了仲长统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