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翠花双臂被震碎的衣袖之下,同样尽是令人触目惊心的伤疤。那一道道伤疤犹如扭曲的小蛇,有的呈暗红色,有的泛着青紫,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她所经历的苦痛与磨难。这几个孩子究竟经历了何种磨难?赵尧鼻头一酸,然而系统提醒赵尧不可与几人相认,否则便是违反系统规则。
在这风云诡谲、满目萧然的战场上,此刻眼前的五人,皆满脸狐疑地望着眼前之人,心中暗自揣测:这人莫非心智失常?怎么激战正酣时突然罢手?他们自己明明已体力耗尽,濒临油尽灯枯之境,方才此人还杀意滔天,他们本以为在劫难逃,怎料竟会出现这般意想不到的转折?还有那究竟是何种复杂的眼神?竟似饱含父爱?
眼见双方都深陷令人压抑到极点的沉默之中,赵尧率先打破了这死一般的静谧。他紧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如虬龙般暴起,双目圆睁,怒目欲裂,竭尽全力压制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惊涛骇浪,声音低沉而沙哑地沉声道:“你们将被抓的孩子究竟怎样了?”听闻赵尧的发问,刘狗蛋那布满血丝的双眸中瞬间闪过一丝阴鸷狠辣,他扯着如夜枭般沙哑的嗓子,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桀桀桀,当然是用来练功了。”“不会的,你们不会的。”赵尧面色惨白如纸,双唇颤抖不止,他那紧攥的双拳因用力过度而指节泛白,内心极度抗拒相信眼前这几人能做出此等丧心病狂的恶事。
“桀桀桀,那你觉得我们会如何处置那群惹人厌的小畜生呢?”刘狗蛋嘴角上扬,露出一排黄黑且参差不齐的牙齿,满脸戏谑与轻蔑地问道。诚然,尽管赵尧内心极力抵触认定这五人是魔修的残酷事实,但眼前的种种蛛丝马迹,却又迫使他不得不直面这令人心寒的现实。“将那群罪人带上来。”此时的赵尧,内心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与纠结之中,茫然不知所措。若换作其他魔修,他定会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可面对眼前的五人,他的思绪已然乱成一团乱麻。只得怒喝一声,令士兵将犯罪之人押解上来。
不多时,士兵们便押着一行人匆匆出现在这硝烟弥漫的战场之上。看到这些人,原本还算平静的五人瞬间个个面露狰狞之色,他们的眼睛瞪得宛若铜铃,呼吸急促得犹如破旧的风箱剧烈拉动,鼻翼剧烈地翕动着。“什么意思?”刘狗蛋那尖锐刺耳的嗓音瞬间划破死一般的寂静,他双目喷火,紧盯着赵尧质问道。而赵尧并未回应刘狗蛋的问话,只是微微眯起双眸,神色冷峻如冰地示意士兵将这群罪人押至他们身前。那群罪人在看到五人狰狞的面容时,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个个面色如土,嘴唇哆嗦不停,发出凄厉绝望的哀嚎与求救声。若不是被沉重的枷锁链牢牢束缚,行动严重受限,想必他们定会如惊弓之鸟般仓惶逃窜。“你们报仇吧。”赵尧缓缓开口说道,他的声音低沉喑哑,仿佛是从灵魂深处艰难地挤出来一般。听到这话的五人先是一愣,继而看到赵尧严肃且不容置疑的表情,知晓并非玩笑。下一刻,他们便如失控的猛兽般猛扑进人群,开始了肆无忌惮的屠戮,其手段之残忍令人不忍直视。他们的动作凶狠决绝,每一击挥出都携带着无尽的怨怒与仇恨。就连周围的秦国士兵都不由感到一阵心惊胆寒,有的士兵忍不住侧过头去,紧闭双眼,不敢目睹这血腥至极的一幕。
虽然五人刚刚与赵尧交手,体力已然消耗殆尽,但在看到这群人时,他们仿佛瞬间打破了身体的极限,一股新生的力量重新在体内奔涌而出。他们的肌肉紧绷如钢铁,汗水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滴落在地上,溅起朵朵微小的尘花。未过多久,满地皆是堆积如山的尸体,浓稠的鲜血如河流般肆意流淌,染红了大片土地,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浓烈血腥气息。而刘狗蛋五人皆伫立原地,纵声狂笑,那放肆的笑声中似乎蕴含着一丝解脱后的畅快与癫狂。“桀桀桀,哈哈哈……”这声音高亢洪亮,穿透战场的每一个角落,在空旷的天地间久久回荡,余音不绝。
“你准备放我们走?”大笑过后,刘狗蛋几人逐渐恢复冷静,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赵尧问道。四周弥漫着凝重且压抑至极的氛围,仿佛空气都被沉重的枷锁禁锢,令人几近窒息。
此刻的赵尧,内心似乎正经历着一场激烈无比的鏖战,他再次启唇问道:“我再问一遍,你们将劫走的孩童如何了。”说出此句时,赵尧仿若已然作出了某个重大决断,眼神愈发坚定,恰似黑暗中熠熠闪烁的寒星。听到赵尧的提问,刘狗蛋又发出了桀桀桀的声音,“我的答案依旧如此。”刘狗蛋脸上泛起残忍的笑容应道,其余几人亦是嘴角上扬,露出邪魅的笑意,似乎在向赵尧力证刘狗蛋所言不虚。此时,狂风愈发凶猛狂暴,吹得众人的衣衫烈烈作响。就在刘狗蛋话音甫落,只见赵尧施展凌波微步,身形瞬间闪现在五人面前,一记遮天手悍然笼罩而来,他声嘶力竭地怒吼道:“那你们与这群畜生有何不同?”天色愈发阴沉得如同浓墨,仿佛上苍也在为此刻的愤怒而变色。
五人虽先前因仇恨所化的怒气恢复了些许体力,然而面对赵尧力量毫无衰减的遮天手,却着实无能为力。只听得一声沉闷巨响,五人被遮天手击中,刹那间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但赵尧终究心慈手软,未能痛下杀手,而是转身离去。路过司马错时,他在其耳边轻声低语道:“留全尸。”言罢,赵尧再度施展凌波微步,身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无人留意到,赵尧离去之时,几滴清泪悄然滑落,那泪水在昏黄的光线中闪烁着微弱而凄楚的光芒。
司马错在接收到赵尧的命令后,他当即下令周遭的士兵向五人发起最后的进攻。不出所料,五人皆被士兵的长矛彻底终结了生机。在生命的终焉时刻,五人的脑海中犹如走马灯般飞速闪过一些画面。那是十年前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四周静谧得令人胆寒,唯有呼呼作响的风声。他们五人不过是四五岁的稚童,却被一群人冷酷无情地推进冰冷刺骨的渭河之中。当时他们内心的恐惧、无助,至今仍清晰如昨。幸而他们大难不死,却又遭遇一个极度变态之人,那人在他们五人身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痕。但五人深知自己身负血海深仇,只能隐忍。就在五人神功大成之际,五人联手诛杀了那个变态,并回到这曾令他们感到绝望的地方。他们不断劫走与当年之事相关人员家庭的孩子,并将这些孩子残忍地用于练功。本以为自己等人的实力在此地已无敌于世,却未曾料到会遭遇赵尧这一强劲敌手。最后,五人的脑海中都定格在了赵尧那愤怒却又悲悯的身影之上,而此时那冰冷的长矛也彻底终结了他们充满悲剧与罪恶的生命。
风,依旧在呼号咆哮,似乎在为这一场惨痛的悲剧而哀鸣悲泣。但世间的正义,终究不会缺席,罪恶即使曾经猖獗一时,也终有被彻底终结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