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礼端庄跪下,语气却不卑不亢,“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若以一己之私,行律法内未有的惩处,擅动私刑,这律法便如枯株朽木,一无可取。”
“那你此意为何?”褚仇赤眸光一冷。
张嘉礼低眸,语气平淡,“按照大储律例,一百大板,以示惩戒。”
褚仇赤闭眼,下颚线紧绷,显然气恼到了极点。
这张嘉礼在南礼月星城百姓们的心中不是菩萨心肠,赤子之心吗?
自己本以为如此详细同他细说,能让他松口将这车夫斩首。
如此一来,自己不动杀戮,也能让这车夫顺自己本意,斩首示众,以平愤懑。
可万万没想到,这册中所记载之事就连自己听了都极其恼怒,可这张嘉礼竟还死咬着那破律例。
呵,菩萨心肠?怕不是也是装模作样吧?
沈稚枝只觉那双握住自己指尖的手发紧,心中一颤,知道褚仇赤铁定又生气了。
想来今日他将张嘉礼带来公堂,也是想用此些事件逼张嘉礼松口。
可张嘉礼向来循规循矩,所办的案件中,行凶者即便是有天大的委屈才行杀戮之事,他仍不会因此放其一马。
只因他曾说过,法不容情,任何人都不可跨越律法底线。
沈稚枝不安的弯弯食指,挠了挠褚仇赤的掌心,担忧的凝着他,生怕他待会一怒之下将张嘉礼都拖下去斩了。
掌间的酥麻总算将褚仇赤的理智唤回,他转眼,迎上沈稚枝迷茫无措的眼,稍稍压下心头愤怒。
随后低眸扫了眼堂中的车夫,见他那肿成猪头的脸依稀可辨的笑意,顿时戾气加深。
语气沉下,唇角勾起的笑意噙冰,“萧翎,上纸笔。”
萧翎应诺一声,急忙去寻纸笔,还不忘悲哀的睨了眼跪在堂下还在沾沾自喜的车夫,心中啧啧感叹。
这人还在这窃喜呢,死到临头了都不知道。
得到纸笔后,褚仇赤略一沉思,提笔在纸上奋笔疾书,随后将毛笔搁置砚台,递给萧翎,随后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是!”
萧翎眼神一凛,应声离去,速度之快。
看来,二殿下今日是非要与之杠上了。
皇宫,御书房内。
褚时端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目光沉静而深邃,御书房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息,让人感到宁静和庄重。
静谧中,一阵急促脚步声纷乱响起,马公公急匆匆入殿。
他手中握着信纸,语气噙着不敢置信道:“皇上,皇上,有一趣事。”
褚时正专注地翻阅着手中的奏折,微微抬眸,语气淡淡,“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马公公笑意跃于眼底,将那信纸恭敬递去,“皇上,这是二殿下来信,据萧翎说,是二殿下有事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