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闰惜双手紧了紧被沈执扯松的衣襟,佯装淡定地走了出去。
此刻,她已无暇顾及方以绵和其他,只想快速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一走出那楼阁门口,鱼闰惜便瞧见,前面不远处急得来回踱步的常夕。
常夕见到鱼闰惜万分惊喜,迅速上前迎接,她注意到了鱼闰惜那泛红的双眼,像是刚刚才哭过,常夕关切地问侯:“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鱼闰惜心不在焉地摇了摇头:“无事,方才与那方姨娘聊了些家常,突然有些想家了。”
常夕多少也有些了解鱼闰惜,自是不信,但是她家小姐不说,她估摸着也追问不出什么结果。
常夕遣散了后头跟着的婢子,自己跟着鱼闰惜一同往后花园的方向走去。
“常夕。”二人走着走着,鱼闰惜突然止步。
“怎么了。”
“你去打听一下,那方以绵是什么来头?我想知道些关于她的事。”
她只听那丫鬟月儿简单地介绍了一下那方以绵,具体的情况她还不清楚,今日之事定跟她脱不了干系,她与沈执之间也必定有着什么,沈执不好对付,得从他人下手。
“好。”
鱼闰惜回到世子别院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她坐在房间的桌上发呆,偌大的房间还未燃起任何灯火,昏暗无比。
夕阳余晖透过窗户缝隙,落在她那精致俏丽的面庞,那双暗沉的眼眸也有了些许微亮的光芒。
从方以绵那儿回来后,鱼闰惜的眼泪就没有停过,她一个现代人,好不容易接受且适应了这个时代的环境和规则。
在这里权位至上,女子依附男人生存,男人三妻四妾,为了生存这些她一一都认了,如今还要忍受被那小郎侮辱的痛苦,她该如何劝慰自己,如何做到释怀?
鱼闰惜不想承认自己是弱者,可现实是,她对于这些迫害、强求,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只能随波逐流,这叫她如何甘心?如何情愿做他人的掌中物、垫脚石?
她该如何反抗,靠自己?她连出这个王府门都困难,就算给她寻得机会,她还有家人,她敢不顾一切去伤那沈执吗?
告知自家夫君沈觊?他这副模样,如何斗得过那诡计多端的沈执,就算同他说了,兄弟要因为她相残,沈拓又如何会放过她?
求助自己母家?他们又能拿沈执怎么样,不过是连累父母,让他们徒增伤心难过罢了!
这王府唯一能制衡沈执的,就是临阳王沈拓,他自是不用说了,连自己大儿沈觊被沈执迫害,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况非亲非故的她呢?真要有什么,她也是那个牺牲品。
她恨这个权力至上的时代,更恨无能的自己。鱼闰惜气的想砸桌子,以往的她,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哪怕自己的能力微不足道,也必须要做些什么。
来日方长,现在还不到她出头的时候,她必须要沉住气,乖乖地候着,等待那反击的机会。
鱼闰惜思虑间,听到有行走的脚步声从那屋外传来,想着可能是沈觊回来了,她忙擦干眼泪收拾好心情。
沈觊一回屋,第一件事就是来找鱼闰惜,沈觊这般在意她,自然看得出来她刚刚哭过:“怎么了,闰惜?谁欺负你了?”
鱼闰惜不敢说,委屈地泪水却停不下来,她忙拿出帕子擦了擦眼眸里的泪水,随意寻了个借口解释,说自己只是有些想家了才会如此。
沈觊心疼地将她拥入怀,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她微润的眼角:“闰惜不哭,我给你擦擦眼泪,过两日就新年了,父王说我可以带你回家看看,你别难过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