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大坑，余常心有余悸，自己当时但凡粘上一点，估计现在连尸首都找不到了。
“守御型……得需要守御型契约兽，不然那天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余常心想
控电仓里面一片狼藉，刚才那一招直接让里面一半的仪器短路烧毁了，好在有阿煌这个人形……鸡型蜡烛，余常得以摸到了旁边的备用电源。
灯光亮起的那一刻，余常心脏一滞。
地面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具尸体，每一具，无一例外的，裂成了两半。
而且，还是被蛮力撕开的。
饶是余常觉得自己已经算见过大场面的人了，还是被这幅血腥的场景震住了。
什么烈火流星，城镇废墟。
在十几具死状凄惨，内脏血肉横飞的场景面前不值一提。
阿煌更是无法承受这一幕，它直接闭上眼睛回到了魂书里面。
余常在往前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勇气往前走的，脚下清晰又恶心的触感，让他每走一步都倍感煎熬。
他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的衣服他有点眼熟。
“不会是……”
余常不敢相信，加快了脚步，同时也避免踩上那些破碎的内脏。
他捂住鼻子，深吸一口气，蹲下。
把那半个人翻了过来，这半个上还保留有完整的头颅……
真是他，梁力！
那面孔上，还留着死前的震惊与不甘！
余常沉默了片刻，慢慢离开了现场，顺手关了灯，开个空调。
至于会不会破坏现场，那大猫头鹰应该会处理，它没赶自己走，应该就是不在乎。
梁力肯定是来蹲他的，大部分悬赏其实并没有什么保密性，想知道并不难，倒是那凶手……
仇杀吗，感觉他也没那么蠢，他不至于会去惹上这种他完全不是对手的人。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没摸清别人背景前不能下死手，就是怕别人有他们完全惹不起的后台。
“到像是冲我来的。”
余常挠了挠头，那人犯完事以后倒是可以转头就走，控制室难不成还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东西？看不出来。
虽然没有充足的证据线索，不过那人的一声哼却是让他非常在意。
那声音，给余常的感觉，就像是迟早会取他的性命。
不过此时，前面一堆闪来闪去的光球把余常从思考状态中赶了出来。
“阿煌，走，干活吧。”
“咕……”
……
数个小时后。
伴随着阿煌一记火焰拳重重砸扁了最后一只绒蒲球之后，余常这次的悬赏已经差不多接近了尾声。
“干的漂亮，阿煌。”
余常摘下墨镜，用缠满绷带的手揉了揉眼睛。
“哎，这一趟下来，得弱视个几天……”
余常现在差不多知道为什么这些发光的草团为什么要猎人来回收了。这些玩意发起光来非常烫，而且不怕火，至少不怕阿煌自燃的火。
倒是余常自己，开始没注意，直接上手拎了七八个送回到收纳箱，结果七八个一块用技能，直接把余常的手烤了个七八分熟。
墨镜也是这样戴上的，一箱子受惊的这玩意，不要命的放技能，像一堆闪光弹在你脸上爆开。
好在高温对阿煌影响很小，它反倒是抓的挺开心。
余常拿出两根筷子，夹住已经成饼的绒蒲球就往收纳箱里面扔。
不出意外的，里面又开始闪来闪去。好在余常早就学聪明了，直接背闪。
“搞定收工，老狼来帮我推下箱子。”
老狼一脸不情愿的起身，用它光滑的大脑袋顶着箱子朝着出口处前进。现在只要把这些箱子带回轨道上，然后提交悬赏就算完成了，积分也会入账。
老狼刚走一半，伴随着一阵高频嘈杂的噪音，一道熟悉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了余常的头顶，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
“管理员大人，那人很麻烦。”
夜明神胸前挂着一个怀表一样的装饰，此刻正打开着，里面也是一个通信仪。
“你指的是谁。”
“这次的凶手。”
“怎么了，搞不定吗？”
“我搞不定。这人的道具之多超乎想象，想抓住他确实需要一个时间系或者幻系的高手。问题是现在不知道他的动机……”
“这个吗，我知道了，应该是旧国吧。”
通话对面的人敲了敲戒指，声音清晰可闻。做出这推断也是有缘由的。能列入纵合高危榜单的人类势力只有两个，虽然现在有三个了。
追星者，是其中之一，和旧国那些疯子不一样，他们行踪隐秘，人还少，几乎不露面，而且主要目标不是这些弱者。
恶灵教，是另一个。这个人最多，但是他们的契约兽都是恶魔系或者亡灵系，而且行动目的单一，为了修炼，就是杀人。
“对你们这么了解的，应该是旧国无疑了。嗯，我想想，应该是旧国的绿级人员吧……也是有些难处理了，同级的留不住他。更强的话……他们应该也会对其他族群做功课……”
“大人，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正常待命就行，我会申请把你别的兄弟姐妹们调过来……哦对了，那个人不用管。”
“为什么？这会不会是他们传递信息的一种方式？”
“他没有主动把情报交给我们换取庇护，要么他不是旧国者，要么他不知道什么情报。我的话，嗯，更倾向于前者。”
“所以大人你是说，这人知道旧国那些更细节的？”
“当然，那小丫头不够机敏，却能说出旧国的袭击大致动向这种信息，很大程度是因为他吧。”
“那为什么大人不保护这个叫余常的人，旧国现在行事更加恶劣，不把他知道的全部套出来？”
“急不得，旧国现在改变袭击的重心了没发现吗。这些天我能观察到，这人一直在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能说明什么？公民的生命不重要吗，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旧国偷袭我们？”
“等我说完，他在避免被旧国发现，虽然大概率已经……他早该投靠我们，之所以不来，大概率是他缺少关键性的信息，而且有别的事要做。”
“难不成他要自己去对付旧国？疯了吧！他的灵魂强度明明只是一个一级育灵师！”
“他有自己的方法吧，毕竟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北部直接到东北部的。”
“不把他的方法试探出来？”
“不了，我对别人的秘密没有兴趣，更何况，说不定只是别人运气到了呢。”
通话结束，管理员滑动日志，上面复杂的各种图标，注释着，那天之后，地下那个一闪而过的紊流裂缝。
“居然还有人能从紊流裂缝里面出来，嗯嗯，活久见呢。”
另一边，夜明神展翅，突然想到：不对，大人没解释为什么不去管他啊。
它刚想再次打电话回去，却发现管理员又发来了一条短信。
“等他拿到更多情报的时候，自然会来找我们。”
“对了，让那些警属也去调查，不要把我们的推断说出去，会影响他们工作。”
拿不到的话，他的安危也就不重要了吧……
“老狼，你刚刚一直很紧张，怎么回事？”
“有东西锁定了我们，具体是什么不知道。”
“放一边吧，按照这个进度，我们攒到一百猎人积分还要一个月。”
余常靠着地下城冰凉的墙壁，激活了一张治疗卷轴，柔和的光芒照遍全身，没多久，余常手上的烧伤就要痊愈了。
一趟干到了第二天天亮，也不过是地下城不分白天黑夜了。倦意袭来，余常已经把之前遇到的凶杀现场抛之脑后。
不多久，余常意识再次沉入到镜湖之中，以灵魂状态再次进行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