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那火坛坛主,沉声问道,“事到如今,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怎么办?”
说是说亮话,话语却依旧是简短而含糊,不过在场之人都听得懂。
“韩坛主,那个圣子赶到府衙去了没有?”风坛坛主,朝着韩山童问道。
韩山童,叹了口气,“我派给圣子的两名死士已经死了。”
其他三人,顿时露出一丝苦涩的神情。
“事到如今,大家只有再齐心搏一搏。”韩山童,复又沉声说道。
那火坛坛主,随即一拍掌,“韩兄足智多谋,你说接下来怎么办?”
“眼下圣子多半已遭毒手,我等先前又铩羽而归,圣母教多半以为我等再无斗志,四散逃命去了。我等若出其不意,齐聚人手,集中力量攻打一处,捞点棺材本,应该不成问题。”韩山童,淡淡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黯然。
谁知那风坛坛主,摇摇头,“先前圣母教几位长老对付圣子去了,没有坐镇各处。此刻,我等再打回去,若是遇见一位,恐怕便要死无葬身之地。依我之见,还是分别行动,劫一些大户人家算了。”先前一战,风坛一部,损失惨重,若再去攻打圣母教的据点,恐怕这风坛坛主便要成光杆司令了。
韩山童摇摇头,“修行者是不能直接参与我等凡俗之人的打斗的。我等回去,便是遇上,却也无所谓,无非多折损一些人手。反倒是去劫那些大户人家,看似容易,却最是凶险。没了与圣母教争斗这个由头,直接率众在府城抢劫平民,官府定然会出面镇压。哨塔林立,监控四方,我等今夜恐怕皆要成为箭下亡魂。”
其余三人,一阵默然。
便在这时候,一人高声来报,“启禀四位坛主,圣子杀了圣母教二长老和三长老,此刻已经进了府衙。”
“当真?!”韩山童等齐齐颤声问道。圣子能杀了圣母教二长老和三长老?
“千真万确!”来人似乎太过紧张和兴奋,结结巴巴地答道,“此事已传遍全城,据说府主都被惊动了。”
这样的消息,是很容易查证的。
“正是本教大兴之时!”韩山童当机立断,说得其余三位坛主与自己聚集人手,浩浩荡荡地朝着离此最近的圣母教据点——如意赌坊奔去。
果然,便在途中,白莲神教圣子,一人反杀圣母教两个长老惊得大长老望风而遁一事,已经人尽皆知,确定无疑。
到了如意赌坊,几乎空无一人。赌客自然散去,几个舍不得走的圣母教中人,当场便被乱刀分尸。只是,此处的财物却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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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被一些人传得神乎其神的白莲神教圣子李繇,正呆呆地躺在一个大大的热水桶里。
一两个时辰过去了,热水已经换了五六次,他的头还是有些痛,脑海里全是些纷繁错乱的画面。
自己和八名死士,被一路围追截杀。接连有人死去,紫袍老者,白衫书生,中年妇人。。。。。。
还有那不真实的血人,三头六臂,从自己额头飞出来。。。。。。
这是一门叫做血莲大法,似乎是白莲神教的秘密传承。可为何血莲,而不是白莲?还有此刻,自己内视观照,额头也好,胸中也好,都依旧是白莲,可谓洁白无瑕,根本没有一丝红色。
圣母教大长老,听闻自己杀了二长老和三长老,被吓得连夜而逃。这件事,李繇已经听外面议论纷纷的人反复提及,当是真的。不然,他此刻便应早已寻来了。
那八名死士的尸首,这客栈的掌柜已经亲自带人去收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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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繇摇摇头,一切就好像一场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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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间客栈,不同的厢房里,一个黑袍女子默默看着手中铜镜,似乎正在梳妆打扮。旁边一个黑袍老妪,杵着拐杖,默默地看着这黑袍女子。
片刻之后,这黑袍老妪,忽然一笑,露出半颗黄牙,“圣女若是看上了这小子,大可收到麾下做一名血侍子。”
黑袍女子放下铜镜,“虽说此人已经生莲,但修为太浅,难堪大用。权当作一枚暗子布下罢了。”
片刻之后,这黑袍女子又喃喃自语,“不过此子刚刚生莲,便能摄人心神,却是难得,否则我便是出手相助,在其识海种下血莲,他也难逃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