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淮神色莫名。
他原本以为侯夫人在胡闹,可当他发现,星一手中的嫁妆单子,长得足以绕侯府一圈时,这才发现,自己想得简单了。
再看到整个东院被搬空的模样,更为震惊。
万万料不到,侯府竟是用侯夫人的嫁妆养活的?
不免有些同情眼前这位夫人。
可同情归同情,他却不想真出事。
一听到老夫人不行了,他的心便是一慌,自己不过是幽王派来的道具,主要起威慑的作用。
不想老夫人当真被吓住,若是因此魂魄出了体,那罪过可大了。
他欲言又止,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可他更不敢得罪幽王啊,不得不硬着头皮,跟着往上房行去。
来到上房,屋里已经哭声一片。
“老夫人,您醒醒啊,您千万别吓奴婢啊。侯爷马上就来了,您一定要挺住啊!”
“星一,去把脉。”
星一掀帘而入,手刚搭上老夫人的脉搏,便觉得手下一颤。
他心中有数,口中喃喃自语,“既是不行了,那便用我师门秘法,取出老夫人魂魄,养成凶鬼吧,日后也能为我所用。”
话音刚落,老夫人已悠悠转醒,睁开了眼睛。
“夫人,老夫人醒了,已无大碍。”星一恭敬地禀报。
屋里除了姜殊暖,均舒了口气。
只有姜殊暖晓得,这老夫人身体有多好。
这么多年,用她嫁妆买来的补品,像流水一样进了她的肚子,哪里是说晕倒就会晕倒的?
分明就是在演戏。
“来呀,老夫人既然醒来,那咱们便开始吧,将屋里的东西通通搬上马车。”
随着姜殊暖的话音,老夫人那边已经干嚎了起来,“天杀的恶女啊,咱们侯府当年同情你,哪怕你婚前失贞,仍给了你一条活路,还让你生下孽种,你竟如此回馈我们,是想逼老婆子去死吗?”
老夫人边嚎哭边偷眼打量眼前的人,见一个大官模样的人蹙着眉头瞥了眼姜殊暖,顿时觉得有了底气。
“老侯爷,您开眼看看啊,您亲自挑选的儿媳,如今怎么对待侯府一大家子?竟带着顺天府上门,打、砸、抢,简直和土匪没有两样啊。”
随着老夫人的斥责声,王淮的脸刷得红了。
幽王的命令,当真令他没脸。
哪怕侯府的确是用夫人的嫁妆养活,那也可以好聚好散,坐下来谈,何必闹成这样?
可他哪里晓得,姜殊暖已是死过一回的人了。
若非上天眷顾,她哪里还能重活一世?
白得的这一世,若是不能好好报仇,岂非辜负了上天的厚爱?
“老夫人,我婚前遇歹人,洞房花烛之夜并未欺瞒侯爷,据实相告。原本侯爷想写下休书,被您阻止了,图的便是我的嫁妆。”
老夫人一噎,哪怕晓得她说的没错,但被她这么当众揭露出来,面上到底不好看。
“哼,你一个罪妇,侯府未将你浸猪笼,已该感恩戴德!”
“老夫人,婚后三日,侯爷便迎了外室入门,当晚娶作平妻,七个月后产下大少爷。侯爷先不安于室,难道不该浸猪笼吗?”
“胡扯!”老夫人大怒,这天下,哪有男子浸猪笼的?
王淮慢慢听出不对来了。
原来,侯爷在成婚前便有了外室?
当下瞧着侯爷的眼神便锐利了起来。
“老夫人,您口口声声侯府如何规矩,可外室堂而皇之地入门,还是个青楼妓子,这便是侯府的规矩吗?”
一听这话,人人摇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