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是大学同学，她当时喜欢我，但我却对她没感觉。”许山回忆起曾经的往事，这段回忆对他来说似乎很痛苦，他沉默了许久才继续说：“我当时天真地认为，只要我在大学期间用功努力，足够出色，就可以洗脱我高中时被霸凌过的一切。”

“但事实并不是。”许山的脸上又泛起笑容，只不过这次却是惨烈的笑：“被霸凌过的人这辈子就像是被打上了一块印记，你认识的每一个人他们都能看见这个标记，然后再理所应当地霸凌你。”

“林慧就是这样的人。”

“我当时学的专业是机械工程，毕业后按理来说能分配到市里面的一机厂，可拿到分配通知的时候，我傻眼了。”许山仰起头狂笑：“我他妈竟然被分配到一个我从没听说过的村里的汽修厂！”

“林慧干的？”苏诺问道。

“她仗着家里的权力，再次霸凌了我的未来。”许山顿了顿：“在我看来他们是真正的施暴者，肆意妄为，践踏别人的人生！有些人仅仅说一句话，就能改变无数人的人生。”

“他们每一个人都有该死的理由，而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在清除这个社会真正的恶罢了。”

“所以你认为，你审判他们就是公平正当的？”苏诺站在第三者的角度，他没有刻意地去偏袒谁，“校园暴力的施暴者不配去原谅，可你那白月光呢？她当时可没有霸凌你，她只是在和你好的时候又去找了第三者，况且，你他妈不也脚踏两条船？”

“仅仅是因为这样，你就想要杀了她？你觉得这样的惩罚公平吗？这样的惩罚难道没有加上你情感的主观因素吗？”

“我主观？你根本没有站在我的角度考虑！你根本看不到我内心的痛苦，那是一种恨不得撕裂自己再把尸块扔在她身上的感觉。”许山的语速越来越快：“她千不该万不该，去找了霸凌过我的人当男朋友！”

“你根本理解不了这种感觉！你心中唯一的光，却根本不在乎你的余生再看不看得见这束光！她根本不在乎你，她伸手亲自将这束光熄灭了。”

“你不是我，你也无法理解我的感受，我受到的伤害和痛苦也不是用公平两个字就可以衡量的。”

听完许山的话，苏诺摇了摇头，他妈的这个人确实是惨到了极点，他一生过的顺风顺水，谈了个女朋友也只是因为房贷而分手，相比起许山来说确实是幸运儿了。

说这些说不过他，苏诺决定另辟蹊径。

“那黄昏别馆的那些佣人呢，你一把大火烧死的可不仅仅是你的报复对象，他们又犯了什么错？”

“他们？哈哈哈哈哈哈......”许山疯了似的狂笑：“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你也去过210房间吧，感觉怎么样？”

苏诺沉默以对，210房间的景象是连他都不愿意面对的噩梦。

“共计42名受害者，每一个都被医生和厨师剥下脸皮镶进了墙壁里。”

“42？你记得倒是清楚。”

“对啊，因为他们都是我的高中同学。”

“......”苏诺少见地咽了口唾沫，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是个疯子，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一年前，我在机缘巧合下发现了馆长的BT爱好，他喜欢收藏人的脸皮。”许山面朝210房间看了一眼，仿佛能穿过墙壁看到里面的每一张脸皮。

“说是机缘巧合，但实则是他差点要了我的脸皮。”许山自嘲的笑笑：“但我和他做了个约定，我源源不断地往别馆里带人，他负责收割这些人的脸皮。”

“说实话我也挺讨厌这差事的，但好在马上要结束了，这难道不值得庆祝吗？”许山从钢琴旁拿起一瓶红酒，为自己斟了半杯。

“感谢你愿意听我的故事。”许山举起酒杯，隔空对着苏诺一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