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月没有立即回答只道:“那许兄觉得此卦是吉是凶?”此话一出,许凌天凤眼一寒:“内日没于震,外天折于山,这,这,这,你算的这是什么?”林明月放下茶杯靠在太师椅上缓缓说道:“下卦离变震,象征着日落于东方;上卦乾变艮,象征天被山折断;同人变颐,君道亡矣。”此话一出,许凌天大怒:“明月,休要胡言!我炎汉国运绵长,岂会,岂会。”
林明月道:“岂会什么,当年的西楚霸王运势强不强,还不是被我太祖高皇帝压了一头;那草原的霸主运势强不强,在我世宗武皇帝面前他又算什么?可即使霄汉出了那么多明君圣主,最后怎样还不是险些被王莽给亡国灭种了。再讲炎汉的光武皇帝,他简直就是位面之子,结果呢,后世的君王大多中道夭折。天行有常,天数有定啊。凌天,你再看看现在的朝野上下人人自危,这皇帝竟然能信一个江湖骗子的改天换地之话。”
许凌天长叹一口气:“也许你说得对,听说了吗,张、陈二党的人都被放出来了。”林明月起身笑道:“没用,炎汉彻底没救了,你觉得为这一棵枯死的朽木浇水有意义吗。现在去朝廷做官跟秦二世元年去巨鹿做都尉有什么区别?”许凌天道:“你小子啊,成天待价而沽,怎么,太平盛世你不出来做官,难道等着乱世出来?”林明月无言只是看着许凌天。
这给许凌天看得有点发毛:“你不会真想搞什么事情吧?”林明月道:“历史上不是没有商人扶龙成功的案例,奇货可居,言犹在耳。另外,凌天,你难道不想轰轰烈烈干一番吗?”许凌天心头一颤,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谁不想让自己的肖像永远地供奉在那云台之上为万人敬仰,太平之世是文官的大幸,却是习武之人的悲哀,不过,眼下时机未到,明主未出,这些想法只能是想法,想到这里,许凌天直接从怀中掏出一份邀请函,是今年月旦评与龙虎争霸赛的邀请函。
林明月睁开右眼一瞥接过入场函顺手将其放在石桌上:“好了,知道了,我会去的,相信我。”许凌天一听,顿时有了些不悦,心想道:这厮又开始糊弄人了,行行行,我治不了你了,有人能治你。于是直接起身,拂袖离去:“对了,林姐姐最近咋样,你说你来洛阳这么久也没给家里寄封信吧,我帮你写封家书回去。”此话一出,林明月直接从太师椅上跳起追上许凌天:“天哥,我刚才不是跟你开玩笑嘛,去,去,去,我肯定去,这是咱家自己办的活动,我不去像话吗?不能够啊!”
……
缑氏山学堂外的大树下,
也有三个年轻人围在一块推演着国运,周法皇自言自语道:“上一次推演,我朝还有三十年国运,怎么变的这么快?”公孙白马道:“国之将兴,必有祯祥;国之将亡,必有妖孽。昔者圣人言: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陛下是反其道而行之。”公孙云龙盯着卦象不说话,公孙白马见状直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二弟,你在想什么?”公孙云龙道:“大哥,按老周卜出来的卦象,同人卦变颐卦是从君主之象演变到郊野之象,也就是说君王会流落到荒郊野外。可我炎汉现在兵强马壮的即使出现问题,不会崩得这么彻底吧。”公孙白马点了点头,不料周法皇道:“眼见他高楼起,眼见他楼塌了,祖龙奋六世余烈建立起来的丰功伟绩,不也被秦二世在三年间弄黄了吗。”
就在三人讨论之时,从后面传来一阵咳嗽声,从后面走来一位老者,三人回头一看,但见那老者一身褐色的布衣,颔下一部黑须,不怒自威,面容矍铄,神采奕奕。三人立刻稽首行礼道:“学生见过夫子。”没错,此人正是他们的老师卢植卢夫子。但见那卢夫子示意三人免礼:“你们三个啊,精力这么旺盛,别人都回家了,就你们还在这谈天说地的。不过,也好,我这里有三张月旦评的邀请函,明晚不要缺席了。”
三人大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彼此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原来,这月旦评不仅令天下读书人趋之若鹜,更是棋坛中的一大盛事。虽然月旦评只是士族自发组织的一场品评读书人的民间赛事,却深受中央王朝的青睐。每四年举办一届,榜单前三元可直接被陛上点名,与太学学子共同参加考试。若取得佳绩,便有机会被直接选入洛阳为郎官,或被派往地方作为候补官吏培养。这是炎汉王朝除了举孝廉与举茂才之外,布衣寒门唯一的通天之路。常言道:书中自有黄金屋,因此此榜又名——黄金榜。
象棋,无论是在文人雅士之间,还是街头巷尾的百姓之中都是备受欢迎的益智博弈类游戏。因为其受众基础广,所以身怀绝技的高手就多,故而每届的比赛都是十分激烈的,观赏性极高,大家便把这场比赛称为龙虎争霸赛。由于先帝与当今的陛下也是象棋的爱好者,特地敕封龙虎争霸赛的冠军为棋圣,并降旨如果有人可以同时获得月旦评状元与龙虎争霸赛棋圣的天下郡县可直接择一处去做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