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鹤起身告辞。
宛儿自己也能走风陵渡口,为何偏要和杨鹤同行?
如果没有杨鹤要包客栈,宛儿可能就遇不到杨鹤了,遇不到杨鹤,难道自己就不能过黄河了吗?
能。
不过,既然遇到了杨鹤,那不如索性结识一下,万一此人到了陕西之后,用得着呢?所以,宛儿才愿意拿出银子,付了杨鹤包客栈的房钱,诱使着杨鹤和她一路,走风陵渡口。
杨鹤让宛儿失望了。
在宛儿掏银子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这是必然的结果。
自从七个如夫人住进了客栈,白天琴声和喧闹声就没断过,入了夜,夜深人静,杨鹤在哪个如夫人的房中歇息,哪个房中就会发出那令人遐想的叫声。
但,如夫人们并不尽兴。
毕竟这七个如夫人都是风尘女子出身,又都和宛儿一般的青春年纪,每日面对着杨鹤这般肥头大耳的老头,岂能尽兴?于是,私下里,就有几个人,讨论起了客栈中的其他男人。
张老樵是首先被她们排除出去的人选。虽然张老樵鹤发童颜,但毕竟是个老头,又是个好酒的牛鼻子,从他身边经过,一股子酒气,闻起来就让人恶心。
其次,这尚炯也不成,看她们的眼神就跟看见病人似的,让她们一见了就觉得自己好像该吃药了。
剩下人里,扒拉来扒拉去,除了自家的仆人不能偷腥,能看上眼的只有两个人了,一个是店小二,一个是宋应星。
店小二,年轻壮实,实实在在的小鲜肉,适合玩一玩,况且还是个雏。一来二去,在杨鹤白天出去会客的时候,店小二就被其中一个如夫人给勾搭上了。
宋应星,读书人,难免矜持,而且又和张老樵、尚炯住一间房,但是,总得出房吧?当有几个如夫人偶尔路过宋应星身边时,她们明显可以感觉到,这个读书人似乎有点浮想联翩、心猿意马。
这几个如夫人里,其中有一个叫银杏的,只要一遇到宋应星,保准故意弯下身子,要不就是和其他姐妹们嬉戏打闹,吸引宋应星注意。
“宋先生,我看你最近怎么心神不宁的?”尚炯在房中看宋应星又在发愣,问道。
“这还用问?肯定是被那当官的几个小妾给迷住了。”张老樵躺在床上,翘着脚说道,“腐儒,我跟你说,你可别给我们家丫头惹事,听到没有?你们这帮读书人,就爱干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两情相悦的事,您老也管?您活到现在一个人,难道也想让我跟您似的?”
“我说你这腐儒,还学会跟我顶嘴了是不是?你忘了当初在贡院门口,下着大雨,谁划船来接你的?”
张老樵,成天就会扒小肠,生怕别人记不住他的好。
“银杏跟我的感情不像您想的那样!”宋应星一点也不隐瞒。
“呦呵!这才几天,人家姑娘什么名字都知道了?”张老樵嗤之以鼻,“这姑娘要是跟你有感情,还给那当官的做小妾干吗?你这脑子是怎么想的,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她说她那是迫不得已!”宋应星走到张老樵床边,看着张老樵急道。
“迫不得已给人当小妾呗?我跟你说腐儒,女人碰不得!”张老樵起身看着宋应星说道,“到时候,有你后悔的!你没听过这么一句话吗?为了女人,不做,后悔,做了,也后悔。既然都后悔,不如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