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舌挢不下,良久才叹道:“无忌,你幼时被鹤笔翁的玄冥神掌折磨数年,现下又因鹿杖客所逼而散去全身功力,哎,苦命的孩子!翠山,师父真是有愧于你啊!”泪水潸潸而下。
贾诩正待说话,鹤笔翁却喊道:“张老道!有话好好说,你放了我师哥,我放了这妖女!”
张三丰微微冷笑一声,道:“武林人士信义为先,可是你师哥说的?”
鹤笔翁头上直冒冷汗,硬着头道:“是。”
张三丰不禁有气:“好个‘信义为先’!”
贾诩忽道:“鹿杖客,九阴真经在谁身上?”
鹿杖客道:“在我师弟身上。”
鹤笔翁奇道:“师哥,不是在你身上上么?”
鹿杖客却笑道:“师弟尽说玩笑,我不是早交给你了嘛!”
鹤笔翁急道:“师哥,你自身难保,还要九阴真经做甚?”
鹿杖客气得直骂蠢驴,张三丰微微一笑,点了鹿杖客穴道,在他怀里摸出了一束薄薄的纸片,转手交给贾诩,问道:“无忌,可是这些?”
贾诩借着月光一瞧,见纸上开头写有“九阴真经”四字,后文更有“九阴白骨爪”和“摧心掌”等诡异武功,便对张三丰道:“太师父,确然是九阴真经。”
张三丰点点头,厉声对鹤笔翁道:“还不快放开赵姑娘!”
鹤笔翁皱眉道:“可我师哥仍在你手上,万一......”
张三丰不怒反笑:“之前你师哥不讲信义,现在你反倒怕老道不讲信义?”他也不计较,沉吟道:“也罢,无忌,你跟我来。”张三丰押着鹿杖客缓缓朝前走去,贾诩紧跟其后。
鹤笔翁眼睁睁瞧着张三丰缓步走向自己,一股莫名压力扑面而来。
张三丰走到鹤笔翁身前,转头对贾诩道:“无忌,你去抱赵姑娘。”
贾诩早已急不可耐,当即上前去抱赵敏,鹤笔翁不敢阻拦,只得把赵敏交到贾诩手上。
张三丰见贾诩回到自己身旁,便解开鹿杖客穴道,用太极手法将鹿杖客轻飘飘送至鹤笔翁身前,朗声道:“二位身负绝世武功,人品却如此不堪!老道奉劝二位,多行不义必自毙!今日且饶你们,好教你们知道‘信义’二字如何书写!”
玄冥二老死里逃生,再顾不得九阴真经,飞一般地逃窜而去。
贾诩眼看周芷若伤心而,心下愧疚,但见怀中佳人全身冰凉刺骨,不时颤抖,心下更是惨痛万分。
张三丰见赵敏迟迟不说话,已知她被玄冥二老点了穴道,手指轻挥,已解开赵敏穴道。
赵敏穴道既解,已能言语:“多谢太师父救命之恩,可我离死期已不远......”
贾诩不待她说完就急问:“敏妹,你是否中了玄冥神掌?”
赵敏低声道:“确然无疑。”
贾诩悔道:“可惜我中了鹿杖客奸计,已散去九阳内力,都怪我一时鲁莽。”
赵敏摇摇头道:“无忌哥哥,你为了救我肯散去苦苦练得的九阳神功,我岂能怪你?”
贾诩轻轻摇摇头,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喜道:“对了!敏妹,我虽已散去全身功力,但九阳真经我是记得的,我可以重新练,练好了为你疗伤,不过最好是你亲自练九阳真经,这样可以早日去除寒毒!”
赵敏冷得浑身颤抖,黯然道:“我已中了鹿杖客的玄冥神掌,他的功力比当年击中你的鹤笔翁功力要深厚得多,现下寒毒已经侵入全身经脉和络脉,按平日你讲与我的经络常识来说,我已时日无多。”
贾诩知道赵敏所言不错,可他不愿相信赵敏已经无救,强笑道:“敏妹,那是我讲错了,我再好好想想其它办法,一定有法子治好你的!一定......”
赵敏打断他道:“无忌哥哥,你别骗自己了,我终究难逃一死!“
贾诩拼命摇着头,用力抱着赵敏却说不出话来。
赵敏泪珠盈然,嫣然一笑道:”无忌哥哥,鹿杖客骗了你,我......我没失身于他。”
贾诩虽是惊喜万分,但转念一想赵敏已是朝不保夕,心下凄然。
张三丰为赵敏疗伤一个时辰,见她脸色已渐渐正常,可体内寒毒却去之甚少,比之贾诩当年更为严重。只得叹一口气,停止疗伤,起身招呼贾诩出房。
贾诩见太师父一脸凝重,心下一沉,忙跟了出去。
离开云房数十步,张三丰又叹口气道:“无忌,十三年前你身中寒毒,危在旦夕,以我八十余年的纯阳内力尚能为你吸出不少寒毒,现下我内力比十三年前又深厚不少,运功一个时辰,却只能为赵姑娘吸出一丁点寒毒,当真不妙!这点寒毒我于顷刻间即能化解,可再多的寒毒是半点都吸不出来了。照此下去,恐怕......”
贾诩兀自不信,流泪到:“太师父,想必是您的纯阳无极功不像九阳内功那样能克制玄冥神掌之阴毒,我把九阳真经背与您听,您练成后再救她,可好?”双膝一跪,向张三丰磕头求肯。
张三丰不待他磕头早已将他扶起,郑重道:“无忌,太师父虽不如你医术高明,于经络还是很有研究的。之前你身中玄冥神掌,寒毒侵入五脏六腑,可终究没有侵入所有经络,想必是当时那鹤笔翁要留你一条性命作要挟,但鹿杖客对赵姑娘可是动了杀心,更何况他功力比十三年前又深厚不少,这玄冥神掌的阴毒更是早已侵入赵姑娘周身经络。即使你九阳神功尚在,也只能助她抵御寒毒,达不到化解所有寒毒之效。若你内力未失,为她把把脉亦能作出这番结论。现下赵姑娘已是病入膏肓,时日无多,唉......”
贾诩未及听完早已目瞪口呆,心乱如麻,许久才喃喃道:“太师父,她......她还能活多久?”
张三丰一脸沉痛道:“多则一月,少则......少则随时都会丧命。”
贾诩全身一软,差点站立不住,眼泪簌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