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把何老三和另外两具尸体都埋了后,贾诩环顾众人。“各位兄弟,你们说吧。要继续前进,还是先回绿茵村?”
见众人垂首不语,心知大家都打起了退堂鼓。他道:“天色不早了,大家先到前面的草屋休息一晚,明早在回绿茵村。”
此刻草屋中,有二男一女。一个是白衣,儒雅,年纪稍大点的。他的脚受了伤,敷着草药。脸色有些难看,却带着一丝温和的微笑。
另一个男子,年龄大约十六七岁,面容俊朗,身穿青衣。那女孩子,年龄同青衣书生相仿。她依偎在青衣书生的怀里,毫无神彩的双眼,流着两行清泪。她面色发青,嘴唇白如纸,全身瑟瑟发抖。
青衣书生紧紧的抱着她,对着白衣男子怒目而视。然后又低下头,温柔,关切的看着怀中的人儿。安慰道:“梦儿,你忍一忍,忍过去就好了。实在忍不住,你就咬我手臂。”他多想现在受苦的是自己,而不是醉梦。看着醉梦痛不欲生的模样,他却毫无作为,不能分担半分痛苦只恨自己没有用。
醉梦泪如雨下,神情苦楚。终于忍受不住这生不如死的痛苦,一口咬在李异之的手臂上。
异之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忍着不发出呻吟之声。
白衣男子看着他们,冷冷的笑着。他这一生,冷酷冷血无情。他从不相信世间有所谓的真情,他把所有人都当作棋子,可以让他功成名就,荣华富贵的棋子。看着眼前的这双男女,他笑是越厉害。
“摄魂散的毒又发作了?”沧海月冷冷道。“是不是很痛苦?只要你答应我杀了这书生,我就给你解药,解脱你的痛苦。”
李异之大喝道:“你给我住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杀了。”
贾诩回房之后,闭目冥思,诸多疑窦在他心中逐一浮现,一时摸不到头绪,但他性格向来自负,越是想不出,越是一味急躁难耐,一如珍珑棋局时陷入迷障一般心虑交瘁,正值此时,房门轻轻叩响,微微推开一丝缝隙,贾诩大怒道:“是谁!”
只见门完全打开,却是王语嫣端着一碟饭菜站在门外,见贾诩怒气极盛,竟有些手足无措,木立在那。贾诩心头恨意渐消,也颇为愧疚自己对王语嫣如此失态,便说道:“我以为又是那些恼人的和尚。”
王语嫣见他态度好转,便走了进来,放下饭菜,柔声道:“夜了,便吃些饭菜,明日再说吧。”
贾诩顺着窗子一望,才发现夜已深沉,自己不知在当中坐了多少时间,竟不觉饥饿,说道:“有劳表妹了。”
王语嫣美目凝注,望了贾诩一眼,眼中有无限关切之色,但并未多说,转身就要离开,谁知正值此时,门外一阵吵杂的脚步声响,似是有许多人一起向某处涌去,王语嫣听了心中疑惑,转头刚要说话。
却见贾诩一摆手,原来贾诩内力深湛,耳力之聪自然强过王语嫣,此时已经听得清楚,正是一群僧侣慌乱而去的声音,当即起身。
“公子公子,门外那些和尚是要做什么去?语嫣阿姊,这是不是跟刚才敲钟有关?”原来阿碧也听见声响,便跑了过来,贾诩起初一怔,随即想到,“我头先太过执拗去思索案情原委,竟连敲了紧急钟声都未察觉。”
于是说道:“除了早课与进食,钟声很少突响,想是少林遇到什么灾祸了,你两个安生在这休憩,我去去就回,你们千万莫要轻举妄动,免得殃及自身!”说罢便要离开,王语嫣喊了一声:“表哥。。。”却见贾诩早箭步奔出房门,只得怔怔望着他的身影出神,默然不语。
贾诩一出禅理楼,果然见到一群僧人向东而去,心中疑惑,几个闪身,跃到当中,只见他们众人都拿着水桶木盆,里面盛满清水,便当即了然,问道:“可是失火了么?”
一个僧人虽不识他,但见他轻身功夫如此了得,想必是江湖有万儿的成名人物,大多是被住持方丈请来的贵客,便答道:“是啊,起了场很大的火,本寺僧人都急于前去救援。”说罢便跟上人群消失在夜色中,贾诩皱了皱眉,心道:“倒真是个多事之秋。”
于是循着人群一并前往失火之处,果见一片火光冲天,烧的很是迅猛,起火的建筑已烧毁殆尽,众僧泼水抢救,也不过是能控制火势进一步恶化而已。
却见玄寂正催促众僧舀水灭火,好不急躁,本想问他事情缘由,便也作罢,只见不远处慌忙奔来一个小和尚,细看之下,正是今日指认自己并非当天凶手的虚明,一来到便向玄寂说道:“师叔祖,虚。。虚清死了!”
在场的人听见此言皆是大惊,有的甚至忘了手中救火的事情,只见玄寂也是万分惊诧,不过他毕竟是得道高僧,久濡佛学,心绪很快平复,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虚明显是未缓过神来,缓了一阵才将原委说出,“虚清的房间就在起火的厨房隔壁,刚才救火我就一直未见到他,心中疑惑,按说他在起火位置附近居住,早该到了,便趁着打水的功夫去他房门前望了一下,只见他房间门是关着的,但窗口却大开,循着窗口一望,却见他七窍流血跌在地上!”
在场的人听见此言皆是大惊,有的甚至忘了手中救火的事情,只见玄寂也是万分惊诧,不过他毕竟是得道高僧,久濡佛学,心绪很快平复,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虚明显是未缓过神来,缓了一阵才将原委说出,“虚清的房间就在起火的厨房隔壁,刚才救火我就一直未见到他,心中疑惑,按说他在起火位置附近居住,早该到了,便趁着打水的功夫去他房门前望了一下,只见他房间门是关着的,但窗口却大开,循着窗口一望,却见他七窍流血跌在地上!”
此时玄寂已注意到人群外的贾诩,眼光向他所站的方向望去,与贾诩目光对接,贾诩拨开人群走近玄寂,玄寂长叹一声:“阿弥陀佛,慕容施主,本寺的麻烦,似乎更大了些。”
贾诩忽的想到,上次少林遭遇凶案,既是假扮自己的人所为,这次自己说是来查案,却又发生了失火与人命案,这份巧合,少不免令人怀疑,心道:“此番若是无法勘破凶案,要顺利离开少室山,可是有些困难了。”
想到这里心上更添一份焦急,但仍故作平和:“大师,这场火是如何烧起来的,里面可有僧人遇难?”
玄寂道:“倒没有人,这是少林寺的一间厨房,兼储一些杂务,堆积了不少柴火与稻草,或许春日天干物燥,我之前已经找了管厨房的僧人问,他是最后离开厨房的,想是今日生完火有零星火苗未燃烬,便离开了,风吹火苗燃到稻草,便起了一场大火。如今火势已经控制,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全靠佛祖庇佑。”
贾诩心中暗嘲:“佛祖若是庇佑,怎么又会死人。”此时火已完全被灭去,一间厨房如今已经烧的零落凋敝,几近废墟,有僧人进去查看,果然并无尸体,玄寂道:“这厢事了,我们速去虚清的房间看看。”
贾诩问道:“这事情方丈大师是否知道?”
玄寂摇首,贾诩心中满是疑惑,这等大事为何不回禀方丈知道?这时玄寂后边走出一名僧人,替玄寂回答:“施主有所不知,方丈师叔近日来身体颇为不适,是以早早便睡下了,师傅不忍再填方丈忧心,是以想明早一同回禀。”月光一映,正是今日里那个东瀛来的僧人静空。
贾诩哦了一声,见四周人不存异议,显是默认了这个说法,诸人都是习武出身,体格壮健,有些病痛也往往不以为意,玄净方丈又是数十年苦修,武功更非同小可,这样的人若是遭逢病痛以致不能劳心劳力,必是颇严重难缠的了,因此不再多问,说道:“烦请大师带路。”
众人簇拥着来到了虚清的房间,此处离火灾处甚近,所幸并未殃及,但浓烟气味仍是随之飘来,聚满一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