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谢朕。”姬怀瑾不自然地别开了视线,说得颇有几分口是心非,“既与你合作,朕自该护你周全。”
“嗯。”桑芸姝压下心中的异样,转身便离开紫宸殿。
殊不知,她前脚刚走,后脚高高在上的帝王便松开了掌中紧紧攥着的荷包。
荷包上已然蒙上了丝丝汗珠,一松开,那茉莉花香便直冲入鼻中。
“来人。”姬怀瑾轻声一唤,便有一道黑影落下,“去找到桑小姐所说的大夫,今夜将他们一家送去燕州。”
“你凭此荷包为信物……”他才刚将荷包递出去,就飞快地收了回来,“不必了,你拿着朕的令牌去。”
黑影有些狐疑地看了那荷包几眼,奇怪,方才他在屋顶听得分明,这荷包明明是桑小姐所给的信物,陛下这般扣下如何让那大夫信服呢?
姬怀瑾看出他心中所想,朝他扔来一个眼刀,“你将大夫一家打晕了送走便是。”
这荷包的清香甚得他心,他留在身边应当能有些许提神醒脑的功效。
黑影自知失言,赶紧领命,“属下遵命。”
“等等。”姬怀瑾在他消失前一刻突然叫住了他,“先去给褚贵妃带个话,让她一炷香之后去慈宁宫走一趟,将桑小姐从太后宫中带走。”
“是。”
慈宁宫。
“太后娘娘,定王妃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孟太后缓缓睁开了眼,一双凤眸紧紧地盯着殿门,“让她进来吧。”
“臣媳拜见母后,母后凤体安康。”这位孟太后可不好对付,桑芸姝恭恭敬敬地行礼,让人挑不出半分差错。
“你还有脸来见哀家!”孟太后一声呵斥,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放下,“昨日入宫谢恩,你为何不来拜见哀家?”
“母后恕罪。”桑芸姝尽量压着心中的怒气,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缓些,“昨日王爷带臣媳拜见过陛下便离开了,臣媳未有母后召见,又不敢擅自在宫中走动,只能先行回府。”
孟太后被将一军,面色更加阴沉,“那今日哀家召见你,你为何还敢推辞?”
“臣媳受王爷所托,入宫找陛下请旨,是以不敢耽误。”
桑芸姝简直想喊冤。
天知道她才刚出紫宸殿,就被太后的人截住,径直带来了慈宁宫。
她一刻都没敢耽误,都来得这么及时了,太后要居然还能挑刺。
孟太后冷哼一声,反问道:“如此说来倒是哀家冤枉你了?”
“臣媳不敢。”
“你既是为了昱儿入宫请旨,就先起来罢。”孟太后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端起茶盏撇去茶沫,看似问得漫不经心,“哀家召见你也没旁的事,不过是想找你问问昱儿与你妹妹的情况。”
这话桑芸姝算是听明白了。
合着孟太后是收到消息来探自己口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