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行间,只听文飞卿叫道:“少白快跑!他们追来了!”一边喊一边跟了上来。那些豪奴一个个都是练家子,很快就追上了。少白心中焦急,加快了脚步。
穿过一道月亮门时,文飞卿突然给花坛一绊,摔倒在地,少白见状大喊:“快抓贼啊,偷新娘子的贼掉坑里了!”
后院中黑灯瞎火,也看不真切,一众家奴大喊大叫着扑向花坛。少白轻易脱身,背着新娘子出了后门,转向东北,沿长街疾奔而去。
不多时,来到长街一角的一所大屋外。看上去,屋子黑沉沉的毫不起眼。少白来到门口,看到灯火从门缝泻出,听到屋内喧嚣嘈杂,混乱不堪。
少白一脚踢开大门,闯了进去。灯火辉煌的屋子,竟是一处偌大的赌场。上百号人轰吵声戛然而止,无数目光聚集在少白身上。
沉寂片刻,又骚动起来,一帮泼皮破落户大喜,七嘴八舌喊道:“小公子送女人给我们来了?”
少白喊道:“裴老大,出来接新娘子!”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五大三粗,威风凛凛的魁梧大汉,笑骂道:“新娘子?揭开盖头给我瞧瞧。”
少白一把扯下红纱,露出一张清丽的面容来,虽不绝美,却也有几分姿色。这新娘子为人腼腆,羞羞答答,一看众人贪婪的望着她,羞得把头埋在少白背上,抬也不敢抬。
一帮闲破落户纷纷叫喊起哄,说什么“好美啊”“这个老婆归我啦”“谁敢跟我抢,咱们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不一而足,赌场内激情高涨。
裴老大道:“嗯,长得倒也不错,不过,以你小子的个性,又是从哪儿偷来的吧?”少白道:“少废话,新娘子归你,咱的赌债一笔勾销。”裴老大笑道:“臭小子,你这不是把我放在炉子上烤吗?若是本家来领走,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一脸横肉,又有道刀疤,笑起来更显狰狞。
少白道:“你少来!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你裴老大是恶霸中的恶霸,强盗中的强盗?你要下的女人,谁敢要走,不怕你的人,难道不怕你的拳头?”裴老大笑道:“那倒也是。这新娘子是谁家的?”
少白道:“文家庄文员外的小妾。”裴老大沉吟道:“文员外,嗯,有些棘手。不过,新娘子到了我的地盘上,裴某雁过还得拔根毛,他想要回新娘子,也得掉几斤肉才好开口……”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巨响,赌场大门被撞开,门板脱落向两边飞了出去。十几个家仆打扮的汉子手持刀棍,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最后一人走来,是个大腹便便的老爷,身穿婚仪冠服,气度雍容,脸上三咎长须,颇见洒脱。正是文家庄的庄主文员外到了。
文员外一进门就瞪着少白,冷冷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人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不思回报也罢了,竟在我大喜之日,把我的小妾偷出来,这不是恩将仇报是什么?可见,你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狼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