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杨慎矜吃了一惊,转头看向杨时行,讶异的说:“他有了官身?圣人没有旨意给二郎荫官啊!”
将杨慎矜的反应看在眼里,杨钊长长舒了一口气。
乜了杨时行一眼,背地埋怨道:“这样大的事都不跟你阿爷说?难怪他会生气。”
面对杨慎矜满是疑惑的目光,杨钊赔笑道:“二郎昨日便有了差事,与小侄一样同任‘右金吾兵曹参军’。”
见杨钊言语信誓旦旦,杨慎矜反而更加疑惑了。
“‘右金吾兵曹参军’八品的小官……不过的确可以出入禁中。”
听到杨慎矜直言“八品小官”,杨时行颇感无语,心道:“就这情商,难怪李林甫要害你!该!”
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淡青色官服,又看向杨慎矜的绯红官衣,杨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暗暗发誓道:
“总有一天我也要穿上朱袍!戴上银鱼袋!”
被杨慎矜刺激的奋发之心陡生,杨钊上进心空前高涨,旋即又从实际方面做起了考虑。
“唉,万事开头难,当务之急是先帮着二郎把‘百宝大盈库’的事情办好。”
分清主次后,杨钊笑着说:“族叔明白,我们虽然只是八品的小官,但可是‘供奉官’是能够随时出入宫禁的。”
杨慎矜点了点头,但仍然不信杨时行做了“兵曹参军”这件事。
“杨钊,你做‘兵曹参军’是沾了贵妃娘娘的光,可二郎这‘兵曹参军’是怎么回事?”
说话间,杨慎矜眸中闪过一抹精光,脸上神情也随之多出了几分羞赧。
“是虢国夫人帮你讨来的?”
说着,杨慎矜从腰间抽出牙笏,手掌微微颤抖着,压低了声音道:“你与杨玉瑶什么关系?
你给她当面首了?!”
此言一出,眼观鼻、鼻观心的杨时行吓了一跳,连忙否认道:“还没到那个地步。”
“嗯!”
杨慎矜向前一步,若不是因为此地是大明宫,只怕手中的牙笏已经朝杨时行丢过去了。
“没到那个地步?你和她到了哪一步?!”
见杨慎矜怒不可遏,杨钊连忙上前挡住了他,“族叔使不得。”
一想到自家“二王三恪”的门第,杨慎矜一时痛不欲生。
“堂堂御史中丞的儿子,竟然要靠给人当面首去求官……”
杨慎矜手捂心口,只觉心脏快要跳出来了,颤抖着对杨时行说道:“逆子,我要将你逐出杨家!”
见杨慎矜越猜越乱,杨时行有意向他解释,却被杨钊的眼神给逼了回来。
举目四望,只见有许多官员被杨慎矜的举动所吸引,眼下正站在不远处兴致高昂的看着。
在唐代的封建礼教下,儿子与父亲顶嘴可是一等一的大事。
按着《永徽律》的条文来看,说中了那可是忤逆的大罪,是要流放三千里的。
虽然这种事在家中时常发生,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但不要忘了这里可是大明宫,圣人的眼皮子底下!
想清楚事情的利害,杨时行无奈上前劝慰道:“阿爷,不是你想的那样。”
杨慎矜咬牙恨声说道:“不是哪样?”
见杨慎矜又要发作,杨钊一把握住杨慎矜的手掌,诚挚的说道:
“族叔,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杨慎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