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慎矜头戴二梁进贤冠,身穿绯红官服,腰间犀带上别着一把象笏,俨然一身四品大员的穿戴。
望着不远处杨时行的背影,杨慎矜十分疑惑,对着同行官员拱了拱手,示意他们先行一步。
“二郎?你为何会在这里?”
看着自家儿子熟悉的背影,杨慎矜轻抚颌下长须。
见被杨慎矜认出来,杨时行暗道一声不好,无可奈何下只得悻悻转过了身子。
“阿爷。”
对杨慎矜施了一礼,杨时行心中快速盘算起了打发杨慎矜的说辞。
在确认是杨时行后,杨慎矜快步疾行,衣袂飘飘的来到了二杨面前。
见自己族叔脸上带着怒意,杨钊心下一颤,连忙行礼道:“杨钊见过族叔。”
面对杨钊的殷勤问好,杨慎矜仿佛没有听到,只是死死盯着杨时行,眼中好似要喷出火来。
“你怎么会到这大明宫里!”
指着杨时行身上的便服,杨慎矜强忍着怒火,“你现在没有官身,不过是一介布衣!”
说着,杨慎矜在杨时行腰间打量了几眼,旋即便猜到了事情原委。
“是不是将我的私人腰牌押在禁军那里了?”
面对杨慎矜一连串的质问,杨时行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嗯,不过……”
不等杨时行把话说完,杨慎矜神色顿变,猛地一跺脚道:“逆子!你好大的胆子!”
见杨慎矜发起火来,杨钊知道自己不出面是不行的了。
“族叔,暂且息怒,咱们可是在外朝呢!”
杨钊气势全无的一句话,立时让杨慎矜熄了火。
杨慎矜闭眼做了几个深呼吸,因愤怒而涨红的脸色,渐渐恢复到了平常状态。
转身望了一眼陆续上朝的官员队伍,杨慎矜抿了抿嘴,看向杨钊不觉顺眼了几分,
“你就是蜀中来的杨钊?”
杨慎矜也曾见过杨钊几次,但堂堂御史中丞,李隆基的钱袋子,如何会将一个小小的兵曹参军看在眼里,说起来这还是杨慎矜第一次与杨钊说话呢。
见杨慎矜对自己的底细知之甚详,杨钊心中一阵窃喜。
“侄儿杨钊见过族叔。”
说着,杨钊挺腰直立,恭恭敬敬向杨慎矜鞠了一躬。
杨慎矜手捻胡须,微微点了点头,“嗯,我与你都是弘农杨氏出身,这声族叔我当得起。”
“起来吧。”
抬手示意杨钊免礼后,杨慎矜旋即问道:“是你将二郎带进洞内的?”
因为知道杨钊是“右金吾兵曹参军”,杨慎矜清楚他有这个本事将杨时行带进来。
“是。”
杨钊歉意一笑,旋即补充道:“也不是。”
“嗯?”
杨慎矜瞪了他一眼,“什么叫是也不是?”
见杨慎矜逮着杨钊一顿逼问,杨时行轻咳一声,插口道:“阿爷,你听我说。”
“你闭嘴!”杨慎矜大袖一挥,再次打断了杨时行的话语,“回家再收拾你!”
杨时行有些憋气,但在大庭广众之下,又不好与杨慎矜理论,只得闷闷的站在原地,低头看向了自己脚尖。
杨钊讪笑一声,道:“二郎有了官身,这事族叔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