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明珠羞红了脸儿,杨时行便知她会错了意。
“明娘不要误会了,‘雄狐’就是虢国夫人。”
匆忙向明珠解释了一句,杨时行走到门前,高声道:“阿爷,我来开门了!”
此言一出,杨慎矜旋即停止了踹门,等房门甫一打开,复又怒斥起来。
“二郎!你为何要去杨玉瑶府上?还写了那首歪诗,简直有伤风化!”
说着,杨慎矜猛一跺脚,神情既无奈又恼怒。
“歪诗?有伤风化?”
杨时行心中猜疑不定,他昨夜总共写了三首诗,但“歪诗”似乎只有咏梅那一首而已。
饶是魂穿而来,杨时行却也要顾好礼节,若是因为行为举止与“原身”差距过大,引起杨慎矜的怀疑,从而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就不妙了。
因此,杨时行没有选择在第一时间解释,而是先将杨慎矜请到了房中。
俯身坐在书案前,嗅着砚台中残留着的墨香,杨慎矜紧皱的眉头稍稍松了几分。
将手伸向笔架,杨慎矜捏了捏狼毫,见笔头尚且微微湿润,怒火再次降低了些许。
饶是如此,为了维护父道尊严,杨慎矜依旧板着脸:“昨夜你用功了?”
将杨慎矜一连串的举动看在眼中,杨时行瞬间便想到了平息“阿爷”怒火的法子。
“好叫阿爷知道,昨夜孩儿写了几张大字。”
话说一半,见杨慎矜投来询问的目光,杨时行接着说道:“字帖是张猛龙碑。”
杨慎矜满意的点了点头,“张猛龙在魏碑中是上上佳品,你多用些苦功错不了!”
含蓄的夸过杨时行后,杨慎矜又想起了那首歪诗,旋即猛地一拍书案,道:“你昨夜写下的歪诗,该如何解释!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为父少不得要动用家法!”
“歪诗?”
杨时行微微躬了躬身子,装出了几分害怕的神色,“阿爷说的可是那《咏雪诗》?”
“咏雪诗?也是你做的?且说与我听!”
杨慎矜平静的神情下,却是一番思绪起伏,心道:“二郎昨夜做了几首诗?他的诗才一直欠佳,为何突然频频做起诗来?”
看杨慎矜的态度,杨时行猜到他并不知道《咏雪诗》的存在,一时不禁暗道失策。
无奈之下,只得将打油诗念了出来。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
九片十片十一片,飞入梅花都不见。”
杨慎矜眉头团簇,等听到第三句后,再度怒从心头起,手掌又高高举了起来。
“什么……”
“东西”二字还未出口,第四句点睛之笔,已经被杨时行说了出来。
“嗯?”
杨慎矜意外的看向杨时行,瞬间便品出了这首打油诗的精妙所在。
刚刚抬起的手不好落下,杨慎矜略微愣了一下,旋即抚向了颌下长须。
“这首诗不遵格律,但最后一句倒也算点睛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