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下的杨时行一拍扶手,却是将三女的目光全都引到了自己身上。
见杨时行眸中闪烁着精光,一副欲要杀人的样子,春草又被吓得开始无声抽泣。
许合子欲言又止,不知怎的,有那么一瞬间,她竟不敢去劝解杨时行。
杨玉瑶凤眼眯了一眯,轻叹一声,心道:“这般藏不住心事,到底是少年心性。”
不过这念头转瞬即逝,杨玉瑶旋即便乐了。
“我爱他……本就是爱他的少年心性!”
杨玉瑶冰雪聪明,更兼心细如发,自从春草说出惧怕杨时行的原因后,她便猜到了此事是史敬忠在弄鬼。
杨慎矜堂堂‘户部侍郎’兼‘御史中丞’,是何等人物?
那是李隆基的钱袋子,在聚敛理财方面,纵然是李林甫都无法代替他。
这样一位如日中天,仅差一步便能拜相的人物,会有闲心去构陷一个千里之外的小小县尉?
这话说出来,恐怕他史敬忠自己都不信。
将事情原委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杨玉瑶心中又生疑窦:“不对!
春草不过是个小小婢女,史敬忠为了骗她,竟然不惜将脏水泼到杨慎矜头上。
若非史敬忠疯了,不然春草身上肯定藏着一个大秘密!”
联想到杨时行三番两次讨要春草的行为,杨玉瑶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想。
“春草身上的秘密,能让二郎如此焦急,那必然会涉及到杨慎矜!”
一念及此,杨玉瑶转而看向杨时行,结合他先前着相的毛躁表现,心中立时有了决断。
“不能让二郎将春草带走,这个冤家做事有些孟浪,若遇上李林甫、王鉷如何会是他们的对手?
春草还是待在我府上的好,待我将二郎的秘密挖出来,哼!”
杨玉瑶心绪流转,似乎已经想到了她“美救英雄”的那一幕。
“若哥奴陷害杨慎矜,二郎,冤家!到时少不得要姐姐救你!”
杨时行的怒火渐渐褪去,见许合子一脸纠结的看向自己,不由暗叫一声不好。
“坏了,我怎么着相了!”
从胡床上起身,杨时行缓步朝杨玉瑶走去,在经过许合子身前时,又给她递去了一个歉意的眼神。
杨时行努力将心绪平复,一脸人畜无害的看向春草,道:“春草,你到杨府也有两年了,这两年府上待你如何?”
被杨玉瑶轻轻安抚,春草壮着胆子道:“阿郎、二郎待春草很好,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见春草认定她父亲是被杨慎矜陷害,杨时行耐着性子对她剖析道:
“你家被抄家籍没一事,刑部当有卷宗,到时一查便知是谁干的,你莫要听史敬忠胡言乱语。”
说完,杨时行看向杨玉瑶,示意她帮自己开解开解春草。
谁知杨玉瑶非但不允,反而故意反其道而为之。
“春草,你是跟二郎回杨府,还是留在我这里?”
轻轻握住春草的小手,杨玉瑶正色道:“你放心大胆的选,凡事都有给你撑腰!”
杨时行不可置信的看向杨玉瑶,十分不解她为何要成心拆台。
“瑶娘,你这是……”
杨时行质疑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杨玉瑶抬手打断了。
“你先停了,让春草说!”
有了杨玉瑶的承诺,不用担心被报复的春草,自然是选择留在虢国夫人府中。
见事情尘埃落定,杨时行颇为气馁,如今春草已将杨慎矜当做了杀父仇人,而李林甫、王鉷又故意要借“压胜一事”陷害杨慎矜。
若被史敬忠在中间穿针引线,杨慎矜甚至于他杨时行,项上人头立时便会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