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茭也看得清楚,客厅沙发上除了父亲以外的另外两个男人。
秦郅玄和秦隐。
他们怎么来了?
来告状?
男人那似笑非笑的狎昵暗芒落在时茭眼里,总让时茭恐慌。
就好像是是被野兽盯上,马上就要被咬断动脉,成为盘中餐一般。
一只手臂没有防备搭在时茭肩头,将他吓唬得抖了抖身子,又被人往里带了一把。
时远洲声色舒朗:“站门口干嘛?”
“秦家和我们公司在谈合作,今晚本该是在外应酬的,但他们说不喜欢外头那些场面,父亲就邀请人来家里做客了。”
时茭对耳边的絮叨没太细听,只感觉到自己和秦郅玄的距离越来越近。
近到他能明显看清秦郅玄脖子上见血的咬痕。
蓦地,男生又像是被什么唬了神儿,小碎步往后退。
时远洲打量着时茭一瘸一拐的步伐,疑窦丛生:“腿怎么了?”
秦郅玄的眼神太过赤裸,时茭忙吞咽了两下津液,清明眸子中闪烁着忌惮。
蓦地,回想起昨晚自己的惨状,又生出记恨,不易察觉的剜了秦郅玄一眼。
“被狗咬了!”
时庄面色肃然,语气里更多的是关心:“被狗咬了?怎么就被狗咬了?咬哪儿了?去打疫苗了没有?”
对待这个没有血缘的儿子,好歹也养育了二十年,时庄还是有父子亲情在的。
“就……蹭了下腿,才从医院打了疫苗回来。”
时茭吱声细若蚊吟,因为说谎,格外没底气。
“爸,哥,我就先回房间了。”
对于小儿子这么忸怩,在客人面前没有礼貌,招呼都不打,时庄是面上无光的。
也知道这么多年把人宠坏了。
浅咳了一声后,时远洲也扣着时茭瘦骨的腰身,将人翻转了回来。
“知道你不舒服,马上就要吃饭了,就别来回走动了,不然腿更疼。”
时远洲礼数和借口都让人挑不出错处来,可就那只环在时茭腰际的手,格外碍眼。
让人想要给他宰了。
秦郅玄能看出来,时茭腰疼腿软,站不住脚。
感觉下一秒就要软跪在地上了。
真是可怜,只怕这会儿,时茭膝盖都还是青的。
时茭是被时远洲按在沙发上的,臀尖儿刚一蹭到,就有四分五裂的错觉。
疼得他腰背霎时绷紧,轻“嘶”了一声。
时茭不敢坐,在时远洲暗示的眼神下,也不敢起。
他让秦郅玄帮他处理证据的原因,就是不想被时家赶出去受苦。
现在他的身份很尴尬,不能惹时家人不高兴,不然就要去过苦日子了。
时庄见秦隐的视线似有若无落在时茭身上,也主动介绍起人来。
“这是我的小儿子,叫时茭,年纪小,还不太懂事。”
秦隐知道昨晚时承言中药的事儿,在他心里,时茭和给他下药的那个女人都是同一类人。
为了自己的私欲利益,而做坏事的……混蛋。
时承言不追究,但不代表他不介意。
“确实不太懂事。”
冷飕飕一句,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悦。
更可以说是明目张胆的讨厌。
一时,时庄和时远洲难免面色凝滞,表情难以言说。
时远洲更是瞥了秦隐好几眼,似有若无不满。
男生一皱眉敛目,樱红的唇线紧抿,就像是受了欺负,委屈得跟个受气包一样。
要是再欺负得狠一点,眼角一定会淌满水色的。
就跟昨晚一样。
时茭长睫微颤,幽幽凄哀的鼓睁着玻璃眼珠子,瞥一眼秦郅玄,又背一眼,呼出一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