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山川、溪流、瀑布,你会为哪条河流、哪座山川、哪条瀑布感动?你会为什么溪流而感动?你这此生需要的是引起你共鸣和未知而流泪的人、力量、事物、动能、缘分。你感动的是什么?
当我眼前浮现起刘东英女士的鞣皮大包和皮草衣服,眼前的大雪纷飞、绿色邮局信筒、化成雪水这样的大雪一半掉在地上,另一半成脏的雪水那样的横流的地上,我为刘东英女士《资本论》教案里抄写得工工整整的俄语字而感动,尽管那四十多个字母我只认识几个。尽管没有人记得刘东英女士在大雪天里给七八岁的我将资本主义如何剥削剩余价值,尽管美国那一套已经和我看到的以为的或者华山论剑或者任何凌驾于体系之上的断章或者L与K的函数模糊不清,尽管那个很多theta的CES函数有很多很多的stochastic recursiveness,我还是想起刘东英女士的剪刀差理论。
在西方厚重的Sargent的经典经济学教材里,marxism听起来那么无聊和异端,只占了洋洋洒洒十几章的一章,David Richardo或者约分约半天的redundancy,我还是想起刘东英女士的皮帽子,我的手揣进她的口袋,她像对待女儿一样买一只煮玉米给我吃。
我和穆乐乐像两个幼仔在鹅毛大雪里被刘东英女士护在麾下。我感到这样幸运。
当我摊开手掌,我的手里就有掌心上的河流和瀑布。你想要哪条河?哪条江水,哪座山,哪道草木?河流山川山脉溪流瀑布交汇的天山雪水在那样的冲刷下一再地形成蜿蜒的脉冲,在二月末三月初的时候由于重力轰然地刷下来。唰唰地流淌。天寒地冻在这里化开,三九四九冰上走,七九河开,八九雁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春天的时候,刘东英女士就脱去她的毛皮手套。那毛皮手套上有一个搭扣,啪地一摁,温暖便锁死在里面。我仿佛忘记了刘东英女士那样高大的秘密,她不断地告诉我们她有1.74m.她那样高大而温暖,留给我的只有剪刀差理论,像《爱德华剪刀手》一样竖起胜利的两个手指。
那高山溪流,那大江大河,藏在刘东英女士干燥的掌纹里,藏在她的大雪纷飞却没有染指的干燥暖烘烘的手掌里。让我约分后得到正确的结果,却把这一切推了重来。让暗网和阴谋论早就知道我的为人,让我自己也无比清楚我自己到底是谁。
我真的相信大卫李嘉图吗?我不确定耶。
我应该诚实地告诉你们,我不确定我相不相信大卫李嘉图和recursiveness我不确定我知不知道你的一切,我做stochastic因为你们给我发工资,我忘不了刘东英女士整齐的俄语,她通通作响踏在工字楼木地板上激昂的如同鼓点一般的脚步,她大雪纷飞地背着教案传授她的剪刀差理论,哦不,是马克思的剪刀差理论。
我已经不相信任何一个理论,我决定写下刘东英女士,这位师范大学可敬的已故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