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喜欢这样的大戏。看完了戏,我吃着卡迪那豌豆脆离场了。
韩蕾和白珊珊是不同类型的女子。
最初的韩蕾我见过几次,我觉得她是那样的雅致,短发柔顺地垂在耳侧。她是理科班最有名的一位才女。
但是我们这儿不缺才女。韩蕾又美丽又有才。令人印象深刻。她的脸蛋有点微微的白皙血丝。我猜想她是不是有一点高加索人种的白血丝,太阳一晒就会发红。但她的头发又是那样柔亮反光。她好美啊而且是我喜欢的不施粉黛的清丽样子。
韩蕾抱着一沓作业在楼道里走,当我遇见她的时候,我就感到很兴奋。这世间竟有如此美丽而潸然的年轻女子,我很想知道她是哪家的姑娘。但当然不好跨越正常的交际圈去结识她,直到有一天去厕所,我看到韩蕾和另外一名自己的闺蜜,我勇敢地走上去说:“你好啊韩蕾。”
韩蕾显然见过我。她也说:“你好啊璇玑。”
于是我们就这样成为朋友。似乎早已相识一般。但是我不常找韩蕾聊天,我们不说话似乎就懂得彼此。虽然我的体育不好,我却经常去后院儿翻墙。在后院缺了一个角的铁栅栏附近,韩蕾经常望着我像小媳妇望着郎君一样担忧我会不会摔下来,我觉得很有意思。
我经常溜出学校给自己和韩蕾带一袋苦咖啡火炬。韩蕾吃着也觉得很幸福。韩蕾就那样抿着嘴微笑地看着我,我发誓这辈子都忘不掉她的粉红色苹果脸蛋儿和柔美的微笑。
韩蕾成绩很好。比我好,后来证明她考上了复旦大学。韩蕾走的时候我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她比我大一岁。她的手胖而软却一样粉白。韩蕾也写得一手好文章,但是我不是韩蕾班的。距离产生美。在发榜的那一刻,我知道韩蕾的学校比我的好,但也没有嫉妒。她应该去复旦大学这样的学校。我甚至能够想象到她站在香樟树漫布的校园里幸福地微笑。
韩蕾后来在复旦大学找了一个男朋友结婚了,过起了有爱的寻常日子。而也许她终于发现我是一个离经叛道的人。但我仍然喜欢给韩蕾买苦咖啡雪糕。
韩蕾后来成为妈妈了吗,我不知道,我很少和韩蕾聊起乳母育儿这些话题。韩蕾的棉布裙子和十六岁的粉红面颊让我印象深刻,那一年夏天我站在学校体育场后面的梧桐树下翻墙,只有1.6m的韩蕾和我比差了10cm,而她仍然那样眯着眼睛望着我,在后面仿佛看一只猴。
韩蕾对我来说是很安全的朋友。如果和韩蕾做朋友,政治正确了,没有早恋,没有不务正业没有离经叛道,也没有和男生交往被说闲话的无聊话题,学习优秀的韩蕾是我高中生活的保护伞和庇佑塔,我那样地喜爱着她,就像喜爱夏天的苦咖啡雪糕、绿舌头雪糕和八喜冰激凌。
我那样地爱着韩蕾以至于我还去追踪她复旦大学新闻系毕业后做了什么。有点遗憾,她没有成为一名看起来凌厉的主播,但这也是意料之中。韩蕾如果穿上尖头鞋和鳄鱼皮似的西装,那就不是韩蕾了。
我怀念着十六岁的韩蕾,手机里仍然有她做了妈妈的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