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看到众人的反应之后愣了愣，深呼吸之后道歉道：“抱歉，领主大人，我只是觉得，这样做不光是对女神的亵渎，而且恐怕会发生很恐怖的事情。”

林德其实也被吓了一跳，不同于游戏当中轻松的氛围，这条世界线的伊莎是真的亲手杀过人的。

不过林德也能理解，毕竟这个世界真的有神，而伊莎又是女神钦定的圣女，用无机物来施放神术，恐怕连最极端的邪教徒都会觉得你们这实在是太亵渎了。

这已经涉及到了信仰的根源问题。

“兄弟，要不就算了吧。”

连蕾娜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见事情之严重。

“我可以当做不知道有这个实验，但我必须知道这个实验的结果是什么。”

林德这次意外的有些强势，毕竟因为所谓的神，林德的政策和一些事情其实一直做的束手束脚的，包括领地上拖了很久的教堂建设，以及是否要在领地上进行小幅度的宗教改革。

这些看似不重要，也不影响生产的地方，恰恰是最危险的地方。

是否要用新的信仰代替旧的信仰，将直接关系到未来的领地是什么样子，以及未来如何处理和教廷的关系。

“伊莎，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一直以来信仰的女神，是否还能回应祂的信徒吗？”

林德看向了伊莎，长久的接触下来，林德知道这条世界线的伊莎并不是古板的人，不敢做这个实验仅仅只是因为这个提议有些仓促，长久的信仰让伊莎没办法接受这么亵渎的事情罢了。

伊莎看向了林德手中的圣水。

如果女神真的还能回应信徒们的祈祷，那为什么还会让这些虔诚的信徒受苦受难呢？伊莎自认为比大部分的牧师信徒都要虔诚，但为什么圣光的力量却离自己越来越远？

最让伊莎无法理解的是，领主林德完全没有任何信仰，却能手搓圣光。

其实在当初帐内谈话的时候伊莎就已经意识到了，林德背后的思想有很多地方其实完全不涉及神明，甚至根本就是以神明不存在为前提来思考的，这样的一个人，却有着几分钟就能手搓个圣水的能力。

但伊莎还是无法说服自己，毕竟长久以来的信仰是没办法轻易抛弃的，最后伊莎还是勉强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既然连领主大人这种疑似女神私生子的人都不在意这种实验，自己一个被女神抛弃的人为什么要害怕？

擅自把林德列为女神私生子的伊莎终于下定了决心，对林德说道：“领主大人，开始试验吧，我来帮您将法术模型转换成奥数法阵。”

与伊莎不同，蕾娜和莉夏虽然都有些害怕，但更多的还是好奇，而且她们想的并没有伊莎这么多，蕾娜更是觉得，兄弟都这么想了依旧能手搓个圣光，那不就说明女神大人没意见吗？女神大人都没意见，那自己自然没有意见。

所以法术模型的拆解工作很快就绝密的开始了。

林德所使用的这个来自游戏存档的法术模型连莉夏都感叹结构精巧，算法更是逆天，仿佛不像是人类能想出来的一般，而是出自一个算力恐怖的超级大脑，法术模型几乎可以无缝转换为数学模型，再将这个数学模型直接变成奥数法阵，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这个法术本来就是从奥数法阵转换过来的一样。

原本预计要数周甚至更久才能完成的计算量，众人几天内就搞定了。

在灰白领一处隐蔽的角落，一个任何探测法术都找不到的地方，蕾娜的骑士们纷纷都散了出去进行警戒，甚至蕾娜也亲自坐镇，等待这林德启动魔力扳机。

随着林德转动旋钮，熟悉的步骤开始了，无形的魔力通过符文流向法阵，奥术法阵开始了工作。

伊莎的心情很复杂，这是她第一次希望领地上的研究和实验失败。

但随着法阵上方的虚空中，一道圣光落下，透明瓶子当中的原材料开始溶解，伊莎就知道自己的希望落空了。

关闭法阵，林德拿起了那瓶制作好的圣水，看向了众人。

蕾娜，伊莎和莉夏无不是震惊或者惊恐的表情，不可能有信仰，甚至连人都不是的无机物，真的仅凭魔力就制作出了圣水。

紧接着林德又用这个奥术法阵重复了几次制作过程，微妙的是，虽然这个奥术法阵和林德一样有着现实时间的CD时长，但只需要更改下输出功率，就可以骗过系统，继续生产。

这已经和没有技能CD差不多了，只要魔石足够，生产圣水完全可以开启无限火力模式。

“恐怕信仰之力并不是制造圣水的必要条件。”

林德说出了自己的结论，看着已经双目无神的伊莎。

“甚至信仰之力可能不是使用和施展神术的必要条件。”

还没等林德继续说下去，伊莎就用颤抖的声音说道：“神明死了......”

“冷静点伊莎，这只能说明使用神术，或者说制造圣水并不一定要信仰女神。”

林德并不觉得这就能说明女神已经死了，毕竟这游戏的背景介绍里可是明明白白的写着女神选择了女主为自己的代言人，说明不管女神现在是什么状态，至少是有能力干涉人类世界的。

“不...”

伊莎从一个林德从未想过的角度反驳道：“当人类不需要神明也能施展神术的那一刻，神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