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他。”

赤虹没有多说，酒还没上来，他便将桌上的热茶倒满一杯，和自己的老搭档轻轻一碰。

也不知这清脆的响声，能否传到地下，传到火拳耳中。

一杯茶水喝下去，天弓的话匣子，也打得更加开了，“其实我都知道，你就是个闷头干事的老好人，你连几张贵宾卡都不愿意收呢。”

“但眼下，超警这边需要一个像火拳那样，强有力的宣召！他必须足够强硬、足够坚定，足够让公众相信，即便有那么多光怪陆离的超能力，他们依旧生活在一个稳定，且井然有序的世界里。”

“……为什么是我？”赤虹用手指摩挲着杯子底部。

“你在超警里资格最老、实力最强的，由你来扛这个大旗，不会引起太多人不满。”天弓沉声道，“大数据调查的结果显示，你的形象，可以给民众带来较强的安全感。你是少数几个，可以一定程度上，抵消‘火拳之死’事件所带来负面影响的人。”

“我始终认为……”

赤虹忽然打断，用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凝视着他的老搭档，“这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丁先生的意思？”

“我只能说，二者兼有吧。”天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和他谈起过这个想法，他说事关重大，需要和上级讨论后，再做出决定。”

“不管怎样，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就从这一刻开始，多在民众面前露露脸，和他们打打招呼。干脆就以‘亲民’作为卖点……”

“嘟嘟——！”

手机的震动声。

两人很默契地同时收声，从手机的震动频率，赤虹判断出是他的手机在响。看到来电提示上大大的“假面”二字，眉头微微一跳。

“新人？”天弓似笑非笑地问道。

“刚入名单，培训期还没过，丁先生让我统一带他们。”好不容易挤出来的闲暇时间被侵占，赤虹难言疲惫，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接起电话，“我应该和你们强调过，没有特殊情况，不要随便打我的电话……”

“赤虹先生吗？我想向组织申请，借用最新型号的DJI-quick47战场记录仪设备。”

电话那头是个年轻人的声音，尽管他尽力压抑，两个老江湖还是听出了他难以掩饰的兴奋。

“先等一下，你要干嘛？”赤虹隐约察觉到不对头，追问道，“战场记录仪是正式在编超警才能配的，不可能出借给你。”

天弓也把脑袋凑过来，想要听个仔细。

“我，我这里发现了一些情况……有人报警，出现了超能力犯罪，我……我顺着线索，找到了罪犯，是一名专车司机。”

假面有些不情不愿地交代了情况，好像生怕功劳被抢走一样，“赤虹先生……我需要这次立功！上一次考核，我的成绩不是很理想，要是再没有破格的理由，我就要被踢出局了，请您理解。”

“战场记录仪借不到的话，我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胡闹！”赤虹罕见地发了脾气，提高了音量，“超警是需要上级命令确认，才能出击的，更何况你还不是超警，赶紧给我回来！”

……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很快挂断，颇有种将人生一切，都豪赌在接下来几分钟里的感觉。

————

赤虹目瞪口呆。

“我估计，他接下来要开直播了。”天弓笑着摇摇头，“看吧，你不想当火拳，有的是人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