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的大马圈是一群群驯良的好马,各个膘肥体壮,毛色油滑,神态自如,举止安详。三保看了,暗赞到:“果然是系出名门,正统血马。”
西边是分隔开的一座座小圈,关的是捕获来的野马,尚未完全驯服,在里面暴跳长嘶,不肯低头。
三保本来打算选一匹良种马代步,比较省事。蓦然一回头,看到小圈中关着一匹乌骓,额上白眼,四蹄踏雪。它不像旁的野马般焦躁不安,嘶鸣踢踏,只安静的立在圈中,不摇不晃。
三保好奇心起,来到那圈边,向立在一旁的马贩子询问此马。马贩子看看他,径直走开,竟似没听到三保说话。三保忍不住心头火起,勃然大怒,高声喝问:“你这厮,我问你这马如何卖?”
马贩子是个黑粗矬子,他梗着脖子对三保说:“吵什么吵,这马不卖你!”
三保问:“为什么?莫非你当我没钱么?”
那汉子上下瞅瞅三保,轻蔑一笑:“先不谈有钱没钱,你先认出我这匹的来历再来说话。”
三保心想这马难道有什么古怪,仔细一看,才知道不得了。
这马远看是匹踏雪乌骓,细看毛皮上有一圈圈银豪,斑驳如鱼鳞。马尾巴细长有筋,而且有两条!时而缠在一起时而分开。
细看它鼻子上,有个小小的弯月凸起,如同犀牛角。偶尔动动嘴唇,唇间露出了獠牙。四蹄都分了五瓣,如同虎爪。这哪里是匹马,竟是一只异兽!
三保忙客气的请教马贩:“老板,这是什么神兽?”
那汉子看三保不认得,更是态度蛮横:“你问我我去问谁?不认识就一边玩去。”他看看三保,又戏谑的加了一句:“你要能说出这马的来历,爷就把马卖给你了。”
三保听他言语无礼,正想要喝骂。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他立刻僵住了,几乎不能转动回身。
那清脆的声音说:“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匹駮马,你可要卖给这位大爷哦。”
这声音正是那黑袍少女的!三保心中欢喜无比,费了好大力气,终于转过了身子。
只见一个黑色劲装的少年公子,手牵一峰神骏的白驼,俏生生地立在那里。
少年眉目如画,鬓若刀裁,肤胜霜雪,神似琼英。可不正是那少女装扮的?
少年笑盈盈的瞥了三保一眼,先不对他说话,只冲着那马贩说:“山海经言:曲山有兽,如马而身黑,二尾一角,虎牙爪,音如鼓,名曰駮,食虎豹,可以御兵。不正是此物?”
这才转向胡三保,说:“胡少侠,现在这马贩知道此物的来历了,喜欢的话,你可以跟他买下了。”
原本那马贩看此马神异,打算带到中原卖给王公贵族。奈何他不认识这是何物,怕跌了价钱,就将这马先放在集市上,引动大家来看,指望有人认出此物,他再贩去中原。
刚才他轻忽三保,说了认出就卖给三保,这时也不好改口。他看三保穿的破旧,就随口说:“黄金万两!”。
三保听了气馁,又是在这少女面前没钱买马,不由心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