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安只得半信半疑。柳材青倒是轻车熟路的吆喝了一句。
“掌柜,来壶桂花酿。”
这还是少年第一次喝酒,那种微微的醉意他倒还是第一次体会到。柳材青看着他泛红的脸颊,不禁嘲笑,“你这酒量未免太差了吧,哈哈哈。这可连淡酒都算不上。”
随后二人提着那壶酒,青春意气的少年郎,在城中留下了属于他们的足迹。
似乎青春意气的少年们总是会有这种放荡不羁的心。
是了,这也才是少年。
……
在数日后的清晨,枯荣镇外,顾怀安送柳材青出了镇子。
“我之前跟你说的,真不打算来吗?”柳材青一边跨马,一边对顾怀安说道。“你要是改了主意,我可以等你准备,咱俩一起去边塞干番大业。”
“不了,我这身板哪是练武从军的料子,再说这里事情未了,我真不能走。”
“好吧,我这就动身去西北边陲了。这次一别可就不知何时能见面了,待我成了大将军回来,到时也给你个官当当。”
顾怀安虽有不舍,但他还是更希望自己的朋友能走得更远。
“一路平安,祝你功成有名。无论何时何地,你我都是兄弟。”顾怀安对柳材青第一次行了友人之间的离别礼。
柳材青用手拉住了缰绳,目视着顾怀安说道:“顾怀安,如果可以,还是希望你也能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很大,我们不应在一个镇子里蹉跎岁月。”
“别了!山水自会相逢,来日风云可期。此去经年,望君珍重。”
少年会心一笑,回礼后转身策马而去。
……
在离两人道别的不远处,云秀的一个山头,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正看着他们。
“你不阻止他离开没事吗?”
一个老者从那身后的树林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壶烈酒。
“柳家这样还能出个根骨不错的孩子,就是这心性不行。我倒是觉着让他出去走走不是坏事。”
“再说,与其让他在这小镇埋没了一生,浪费这一身的天赋,还不如让他就此离开作罢。反正出去个孩子也无伤大雅,这点小事而已,没人会在意的。”
那中年男人转身,对着身后那老者娓娓道:“说不定他能打破这既定的命运。反正我在这也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六十一甲子,甲子一轮回。我也在此地待不了多久了,权当一场戏了。”
老者并未立即回答,二人沉默间,都看向了那个远在送行、衣衫褴褛的少年。二人心照不宣。
“那个后人,他怎么样?”
“他?淡如水,这么久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看来你们那个顾家也是一去不复返了。”
老者抿了抿嘴唇。
“往事如烟,莫再提了。我这具靠点法力维持的身子骨,也不太行了。”
“前辈?”
中年男子听了神色突然大改。
“无妨。”
老者漠然开口道。
老者眼神恍惚,随后将酒大口大口灌入嘴中,好似忆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你带来的酒肉不错,这次叙旧就到此为止吧。我回去了。”那老者转身,一瞬便消失在了身后的深林之中。
那中年模样的男人见老者离去,本还想问些什么,那只陪伴老者的猫却又拦住了去路。
“老前辈再见,若您想去镇子上,去便是。晚辈不会上报。”
男人又再次转身远眺,看着还在目送朋友的顾怀安,轻声叹息道:“或许这便是命吧,造化弄人啊。诶。”
那男人转身抬头,看着此地种满的桃树,不禁摇头叹息。
曾听有人云:“朝看花开树满红,暮看花落树还空。若将花比人间事,花与人间事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