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欣喜若狂,立即拿出三张百两的银票,恭恭敬敬地放在桌上,这才小心翼翼地把杯子收了起来。
旁边的人们看得眼都红了,各种羡慕嫉妒恨啊,眼神都快把胖子的肥肉给刺穿了。
胖子也知道有点招人恨,收了东西后,对着姜思宁行了个礼便匆忙离开。估计生意都不谈了,直接打道回府。
姜思宁收了银票,慢悠悠地坐回原位,开始吃起了桌上的小点心。
这都是花钱买来的,不能浪费。
经过刚才的事,周围的商人们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很多,生怕打扰到她这位贵人。
也有几个让小厮或者下人恭敬地送了名帖,试探着能不能结交一番。
不过姜思宁只是让放在桌上,一个都没看,走的时候也没有带走,让各位商人们大失所望。
但这更让大家肯定,这位小公子身份和地位,绝对不是普通的高。
他们这帮商人,还不够格跟人说话。
今天有幸看一眼那水晶杯,就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
离开茶楼,走进一条无人小巷,再出来时,姜思宁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手里有了300两,她就不那么急了。
司辰安标价500两,但她觉得应该要不了那么多,实在不够的话,明天就换个茶楼再出手一个小杯。
可惜这些东西入在这个时代实在太过引人注目,不然她还有好几件玻璃制品,但同时出现这么多太不合理,招人惦记,也就这一两回了。
如果官家不卖,就把这300两银子全部换成粮食和日用品,带着弟弟妹妹去大山里隐居一段时间,虽会成为流民,但可以等荒年过了再想办法。
拿定主意,姜思宁从容地朝家里走去。
刚到家,姜言就带着芊芊,迫不及待地冲了过来。
“大姐!”姜言急切地问,“怎么样了?”
“嗯……问题应该不大。”
“那太好了!”姜言激动得都快要跳起来,“大姐你快说说,你到底想的什么办法?”
“这个么……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不是姜思宁故作神秘,而是这事吧确实有点不好开口,总不能说:大姐为了不嫁人,所以要去嫁个人?
“芊芊,”她赶紧转移话题,捏了捏芊芊有了一点颜色的小脸蛋,“饿了吗?”
“饿了!”芊芊道,“大姐,我们做饭!”
“好,今晚给你们做白米饭和红烧肉!”
“好诶!”
……
日暮降临时,县尉严九平回到县衙。
花了一下午时间,他已经带人把姜思宁查了个底朝天。
“大人,柳师爷,”严九平道,“查清楚了。”
“如何?”柳师爷问,“是不是和上午说的一样。”
“实际上更凄惨。”严九平道,“她是她娘姜秀未婚而生,生父不祥,姜秀从外地回来后也一直未嫁,就住在娘家。去年姜秀过世,姜思宁和她的弟妹三人,被姜家各种刻薄苛待,前几天还被赶出家门,姐弟仨住在山上的草棚子里,靠捡菌子换钱糊口。”
听到这里,柳师爷眼里闪过一丝满意的神情。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又问道:“她的婚事又是怎么回事?”
“据说是她外婆为了15两彩礼,将她许给了芭蕉村一个三十好几的老光棍儿,还是个跛子,家里还有两个未娶妻的兄弟。”说完他看向沈县令,继续道,“就是前些日子,挖到那对大何首乌的赵跛子。”
说起何首乌,沈县令就想起来了。
当时他听说有人挖到了一对大何首乌,便拿了30两银子给他大舅子,去买了回来,现在应该已经送到京城了。
“这赵跛子三兄弟,是高川县出了名的混不吝,光脚不怕穿鞋的滚刀肉。”沈县令道,“也难怪那丫头不愿嫁。”
柳师爷点点头,只要事情属实就好。
而府上的意思,一直都是先把司辰安弄残、弄废,而不是弄死,留他一口气卖给一个下贱人家,让他活着继续受罪。
眼下这个叫姜思宁的丫头,被家里只有被欺负的份儿,司辰安是奴籍,他俩这辈子都不大可能翻身,两人只会继续被姜家磋磨和压榨。
“那就卖给她。”想到这里,柳师爷道,“不过,要保证那丫头将司辰安买回去后,能跟她成亲。”
沈县令道:“柳师爷放心,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那卖她多少银子合适?”
“一个野丫头能有什么银子?直接送了吧。”
“不,”严九平道,“我可是听几个官差大哥说,那丫头说她娘给她留了30两银子。她还说,要是不够,还能借一些。”
“哦?还有这事?”柳师爷眼睛眨巴了几下,道,“那就50两。如果她借不够,再稍微降一点。总之让她背的债越多,司辰安今后的日子就越难过。”
沈县令和严九平对视一眼,心道这师爷不愧是京城来的,这TM也太损了。
司辰安遇到他算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
被打断了一条腿,还被下了毒,就算治好也是个废人。
下半辈子,就窝囊着遭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