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也立马浮现出他的邵氏招牌笑容。
“那,明天见。”
“明天见。”
我摇摇手,然后就转身上了楼。
不知道是不是邵子衿的药效起了作用,我独身一个走在黑洞洞的楼道里,这回,竟然不怕了。
和之前的每次一样,我上了楼,然后就立马冲到窗前,往下看。
邵子衿依旧站在路灯下,微微仰着头,与我成功对视。
我朝他招招手。
他却低头拿出手机,不知在干什么。
突然,我的衣服兜里一声震动。是邵子衿发来了消息。
“早点休息。晚安。”
我笑着,心情又是一阵欢喜。
“你也回去吧。晚安。”
然后,我就站在窗边,目送着那个少年走远,直到消失在小区门口。
转过身,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我又一阵默然。
不过,我已经没那么怕了。
我坐到书桌前,看了眼书桌下方,那个上了锁的抽屉。然后,深吸一口气,我打开它。
我知道,那里面放着的,是我最深最深的痛。
一把小刀,一堆包扎用品,一盒盒一瓶瓶散乱着的抗抑药、镇静药、安眠药。
这是无数次发病和难受的时候,我用来拉出自己的东西。
每次难受起来,都像是掉进了万丈深渊里,一切光和希望都幻灭了,只剩自己一个人,缓缓坠落,万劫不复……
每到这时候,要不吃药,要不见血,否则……怕是会和林又一样的下场。
想到这里,我的心脏又是一阵绞痛。
这该死的抑郁症躯体化。
我继续翻动抽屉,找出了他留给我的,那封信。
我把它捏在手里,反复看着那“俞澄亲启”四个大字,看了很久很久,却没有打开的勇气。
我把信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然后翻到抽屉最底下。
那里躺着,一幅画,和一封遗书。
这都是我的杰作呢。
我端详着那画,心里又想,它或许根本不算是一幅画,因为那线条实在杂乱无比,颜色也太过奇怪……
我画的是一个小女孩,她在哭,哭得伤心。她背后,是一对分道扬镳的男女,同时向着与她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
翻过画的背面,是一行字:“离开了也罢,无所谓我自己长大。”
我扯扯嘴角。
看呢,真是个爱逞强的家伙。
我的眼眶有些湿润了,不敢再看,赶紧把这画和那封遗书工工整整地放进抽屉里,然后,迅速合上抽屉。
今天是个好日子,可不能难受。
我甩甩头,把家里的灯全部打开,然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陷在沙发里。
慢慢的,我的意识陷入混沌,眼睛也轻轻闭上。
睡着前,我模模糊糊地想起一个笑容,一个男孩,一杯卡布奇诺。
我今天竟然没有吃安眠药就想睡觉了……邵子衿,这也是你的药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