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远都看到清吗?”
李彪点了点头。
我还是小看了李彪的本事。
李彪的本事还不止于此。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先一步发现了木盒的不寻常。
他提醒道:“严大人,这个木盒,好像不一般。”
我这时才注意到了这个木盒,刚才的敲击声,想必是那只小猫敲击这个木盒发出的。
我不记得我在床下放过这个木盒。
它雕有奇怪的花纹,这种花,不像是大陈的花。散发着诡异和奇怪的感觉。
李彪倒是一眼认出这种花。
他平静说道:“这个木盒上的花,不是大陈的,是北齐的一种有毒的花。”
难道是小菀留下的?
李彪将木盒递给了我。
木盒并没有上锁。我很轻易就打开了它。
里面有红蓝两个瓶子。都刻有奇怪的花纹。
李彪打开了其中一个,仔细嗅了嗅。平静说道:“这是一种无解的毒药,如果服下了,无药可救。”
说完,他又打开了另一瓶,仔细嗅了嗅。
不过这次他嗅了好久都没结果,最终他放回了这瓶药,摇了摇头,满是歉意地说道:“恕属下无能,蓝色这瓶药,属下实在不知道是什么。”
连李彪都不知道是什么吗。这瓶药确实很古怪。来路不明。
细想之下,我又开始后怕起来。
我的床下竟然一直藏着两瓶毒药。这么说来,如果小菀真要对我下毒,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更让我后怕的是,我说不定已经被下毒了。
“李彪,如果服下了这种毒,会立刻毒发身亡吗?”
“不会,这是一种很特别的毒药,它至少能存留在体内一周时间,几周后才会毒发身亡,这是北齐刺客用来毒杀北齐贵族用的毒药。”
感受着脉搏跳动,我只能庆幸自己又多活了一天。
“李彪,小菀走了多久了?”
“算起来,快一个月了吧。”
其实我也不太担心自己哪天会突然死去,自从来到京都,与权力为伴,无异于与虎谋皮,就算哪天我倒在泥泞的权力道路上,也是我命中注定的事。宠辱莫惊,去留无意。我早有所觉悟。
我合上了木盒,对李彪说道:“今天的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不想太多人知道这件事。”
“属下明白。”
“把小雅叫过来清理一下这里。”
血泊中,一只猫像枯萎的花朵一样,死壮凄惨。
或许,它在另一个永恒的世界,能得到自己的永恒。
我自言自语道:“不要怪我。”
同时,我稍微擦了擦身上残留的血迹。比起刚才,我已经没有太多的情感在里面了。只是机械擦着衣裳。
“啊!世子大人,你是怎么了。”
小雅满是哭腔的打断了我。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门口,和李彪一起。她稚嫩的脸上全是忧愁,暗暗灯火下,倒让人有些迷醉,生出一种想保护她冲动。
“我没事。”
小雅又多了几分嗔怪和担心。
“真的没事吗?”
我可以清晰感觉到小雅炽热的目光,目光里情感复杂。
我没有任何预兆地提起了这只猫,冷冰冰问道:“如果,我有一天变得像今天一样冷酷无情,杀只猫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还愿意跟随我吗?”
“无论世子大人想做什么,奴婢都会无条件服从大人的。”
我摇了摇头,严肃说道:“不,等到了那个时候,你要想方设法离开我。”
少女伸出娇嫩的小手,抱住了我,悄声道:“请让奴婢一直留在大人身边吧,奴婢也想帮大人做事。”
她给我的感觉,仿佛有种超越了主仆的情感,可是她没迈出那破格的一步。她在压抑自己心中的情感。她明白主仆礼数。
我笑吟吟地说道:“我开玩笑的,你怎么和小雯一样,禁不起玩笑。”
小雅双眼通红看着我,坚定说道:“世子大人,奴婢是认真的。”
我一怔,没有再多说什么,仿佛多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为情所伤的人,最是脆弱,因为她们有了软肋,明明是毒药,却无法自拔。
抬头凝望星空,星河倒影着流光,仿佛转瞬即逝,又仿佛历久弥坚。京都城上空的星夜,仿佛被一股喷涌、骚动的墨黑色云雾所吞噬,扭曲、不安、弯曲的星云使夜空变得异常狰狞恐怖。
我的大脑微微一痛,一种脱离现实的飘渺感袭来,躁动不安的情感和疯狂的幻觉世界在我眼里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