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醒悟般的拍手说道:“忘记自我介绍了,在下郝绍仪,现任大理寺丞,江南世子,幸会幸会。”
陈国大理寺置卿、少卿、丞各一员,大理寺丞,已经是相当大的官位了,却偏偏要与我商谈案件,这案究竟和我有何种关系呢?思绪疯长,越发不可收拾。
他漫起不经意的神情,对我问道:“如果严公子要杀人,会用哪种方法呢?”
他的话很淡,似酒,也很烈,似火,烫得人喉咙沙哑。
没等我回应,他大笑打趣:“哈哈哈,严公子,我开玩笑的。”
他不动声色继续说道:“哈哈哈,严公子放心,这案基本已经破了,只有一些细节对不上,所以找到了严公子。”
他说完不停打量我的表情,可惜没看出什么,满脸遗憾。
“我一直在伴读,恐怕大人找错人了吧?”
“没错没错,死的是当朝状元郎,你见他的。”
我明显感觉我的呼吸如海浪起,上次和卢怀方一起去酒楼,确实见过一个读书人。他的脸瞬间凝重,眼睛泛起深不可测的光。
他急切的问道:“严公子可是知道什么?”
我摇头。
“哈哈哈,无妨,我也料定你这个反应,那可否邀严公子一同去大牢一趟。”
他的话,无比冷酷,仿佛有一种杀伐决意。
这句话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突然话锋一转,补充道:“哈哈哈,严公子不要多想,其实是在下有事相求,我们抓到的那个嫌犯,死活不开口,说只有见到严大人,她才肯说清真相。”
我无声的思索着,榨干了回忆每一寸角落,可是还是一无所获,我从未与皇城外的人有过多接触。她到底是谁?
郝绍仪仿佛看出我的心思,替我解疑道:“这个嫌犯,是酒楼一个小有名气的花魁,想必那天她应该也和公子见过面。”
“可我不认识她。”
“也是,我也纳闷她怎么知道严公子的大名,还指名道姓。严公子要不一起去见一面吧。”
光线忽明忽暗,阴风拂发,拂颈,拂胸,四处交融,让我不寒而栗。郝绍仪不合时宜的露出微笑,氛围顿时变得可怕吓人。
“郝大人见外了,我恐怕没有拒绝的权利吧。”
郝绍仪开怀大笑,对我的话不置可否。
不知道哪来的门突然漏出一道光,郝绍仪默入后瞬间没了踪影,我紧随其后,院外猛然敞开,一条小径弯弯曲曲看不到尽头。
我每走一步都有重重的回声,绷紧着我神经的发条。
郝绍仪兴致勃勃问我:“听说严公子富有才华。”
“大人谬赞了。”
“没招人记恨吧。”
“没有的事,大人多虑了。”
他一字一顿的问道:“池公子呢,池峪得对你呢?”
他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深渊,一点都看不清他的目的,可是他对我却知根知底。我有点耳鸣,像听到了山呼海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