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云山上。
这日天高云淡,和风习习,苍梧和云烨都不在,江挽搬出了躺椅,又翻出美酒,躺在院子自斟自酌。
有被她喂过几次的兔子悄悄溜进院子里,没见着叫它本能畏惧的那两人,欢欢喜喜地跳进已经微醺的江挽的怀里。
它用鼻尖蹭了蹭江挽的手指,惬意地继续窝在了她的怀里。
江挽也并不客气,迷迷糊糊睁了睁眼,顺手便毫不客气地撸了上去,心情美妙。
直到一道通讯符闯入山下的结界,没过多久,便出现在院外,直奔她而来。
这天底下,能突破山下的结界闯入虚云山的人不多,会在这个时候给给她传讯的,天底下恐怕只有一个。
江挽懒懒地坐起身子,伸手点开了通讯符。
果不其然——
“你耍我!!!”
江虞愤怒的声音传出来,吓得江挽怀里的兔子浑身一激灵,连忙跳出江挽怀里,一溜烟地窜进了院外的林子里。
·
“从前的我太天真了。”江虞睁着一双死鱼眼,“真的。”
夜色降临,魏叙还在江虞的院子里,对她们母女俩的事不敢置一词,一言不发地听着。
她独自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想了什么,双眼一眨,重新恢复神采。
“其实仔细想想——”她双手撑在石桌上,脑袋靠近魏叙,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这事儿也不是没有端倪。”
江虞眨了眨眼:“现在想想,我突然觉得这事从一开始就一点也不靠谱啊。”
“你看,一个是修行了不知多少年的仙尊,实力深不可测,一个是总共才活了二十余年的,名不见经传的我,再加上一个也才活了二十多年的你,这两方对上,无论怎么想,我们都没有胜算吧。”
魏叙一直听着,为防止她说得口干,动手为她倒了杯茶水:“......你如今,也不算是名不见经传。”
江虞握紧拳头:“这和我的实力又没有任何关系,对上仙尊,还不是被对方随意拿捏。”
魏叙:“......”
魏叙不再说话。
江虞仍在继续:“还有,按照他们给我制定的计划,是我将玉佩交给仙尊,你在外面接应,当时没什么感受,但现在一看,也挺不靠谱的。”
“将玉佩交给仙尊,但人家好歹是正道第一人,难道看不出玉佩上有阵法吗?我这难道不是千里送人头吗?”她大惊失色,皱起眉头,“我当初怎么就没有察觉呢?”
魏叙抿了口已经冷却的茶水,看了眼她那一身足以闪瞎人眼的法器,沉默一瞬:“我觉得,你或许是真的近不了青筠仙尊的身,但青筠仙尊,也不一定能伤得了你。”
他觉得,就算魔尊他们是刻意把江虞骗来和青筠仙尊相认的,但对她的担忧也只多不少,除了她那挂满一身的防身法器,她的储物项链和他的储物戒指里都还有不少魔尊他们送的法器。
他这话说得倒不错,江虞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法器,找不出反驳的话。
确实,先不说从小到大对她几乎无微不至的关怀宠爱,就论如今她身上这一身随便拿一件出来都称得上是至宝的法器,她娘和两位干爹对她真的是好得没话说。
但她心口就是莫名有一股疏不通的情绪,堵在心口,叫人坐立不安,干什么事都难受。
她想发泄出来,可又不知道怎么发泄出来,叽里呱啦说了这么多,情况丝毫不见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