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城东,蔡邕居所。
客舍内,关昭和阮瑀对坐,阮瑀又指出了关昭课业中的问题,暗自心惊这关小郎进步之快,还有所思广阔与深意。
就听到关昭说起即将去趟辽东之事,阮瑀放下竹简,面带忧思道:“辽东大不安也,先生昨日回来,还说了鲜卑再犯边之事,而今朱使君已下令,让辽东一带边军做好备战。就如小郎前番所言,只怕边地会越来越乱……”
这里的“朱使君”,正是幽州刺史朱龟。
以关昭所知,朱龟到达幽州任上,也就三两年时间,于光和六年病逝,之后就遇到了黄巾之乱。次年间,凉州刺史郭闳的弟弟郭勋,继任之。等到汉天子改刺史为州牧时,刘虞由此走上了幽州牧的位置。
静待阮瑀说完,关昭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放下后,才接着道:“元瑜兄所言正是,边地近年来,愈发不安,究其原因,还是在于我大汉累积之虚弱,朝野之局不稳,以及各地积累的弊政……大汉强盛时,如同精力旺盛的巨虎,但一旦打盹,这些豺狼自会群起而攻之,甚至会有瓜分之念。若真到了这个时候,才是中原之劫!”
“没有小郎说的这般严重吧?鲜卑如何壮大,也只敢于边地作乱,何以威胁中原腹地?”
关昭所言,说的是实话,但为阮瑀这位士大夫听去,且是难以相信,自觉关昭之言,有些危言耸听。更不会想到,百年后的神州浩劫!
关昭摇了摇头,语气沉重道:“孟子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此事不可不防范,唯有大汉兴盛,才能震慑蛮夷……”
此话落下,庭院处前方传来脚步声,阮瑀道:“是先生回来了!”
关昭和阮瑀同时起身,就看到受邀见友的蔡邕走入庭院,二人旋即一道上前见礼。
“蔡公(先生)!”
“嗯!”
蔡邕轻轻颔首,拾步走在前面,看了眼关昭道:“吾今次布置的课业,可都完成了?”
关昭紧随道:“回蔡公,昭都作答完了,方才亦有请元瑜兄评判了一二。另以今次前来,是想同蔡公辞别,昭将远行几月……”
待入舍后,关昭将携带的竹简,又递了过去,就见蔡邕看过后,露出了笑容:“不错,对比一月前,汝于其中理解更为深刻了。既然要离行月许,吾再为汝出一些题目,途中也勿要忘记进学!”
“诺!”
关昭心里有些不情不愿,但嘴上很是迅速的应了一声。
离别蔡府时,又收获了蔡邕交代的一些课业,足够他于行途中,思考作答了。
同时,他没有忘记另一件事,从衣服里,掏出了一封信,交到了阮瑀手中,道:“元瑜兄,此信是给蔡小娘子的,这些时日来,诸多书籍都是从蔡小娘子处寻来,在下感激不尽!”
阮瑀彷佛早有所料,笑呵呵的拍了拍关昭肩膀,道:“小郎放心,此信我自会让侍女亲自予之。先生而今对于小郎之进学,大为满意。相信小郎下次回来,就能拜先生为师了……”
“借元瑜兄吉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