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舍内,注意到了关昭的目光,蔡邕面带微笑,轻轻颔首示意。
蔡邕怎会在此地?
关昭心奇时,小幅度回礼,视线缓缓移动,又见旁边一留着长髯,头戴进贤冠的中年人,还有落后的几人,皆气度恢弘,不同凡俗。
此时,后方穿着祗服,腰部佩戴印绶的圆脸男子,已先一步介绍道:“吾乃涿县令荀威,此乃温府君……”
说到蔡邕时,知其身份特殊,荀威遂而略过。
获晓涿郡太守,近在眼前后,以刘备为首,忙恭敬一揖道:“见过府君!见过县尊!”
温恕眸光一扫,将刘备、关昭等人,容貌神态尽收眼底,便觉这群杀贼的义士代表,确属魁梧不凡,今除了贼人,也是为郡中解决了大麻烦,两手虚扶道:“诸位义士快快请起!”
他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为首的刘备脸上,颔首道:“原来足下就是刘氏子,吾从岁初抵涿郡,尝闻有一刘君,宽宏大度,善结英豪,另多辅助市井之所,为乡地维护秩序……今日一见,果然是卓越之士!”
刘备温文尔雅,相貌亦是不差,加上谦虚有礼,给温恕,包括蔡邕等人的第一印象都不错。
而温恕出身世家大族,乃一郡主宰,如此夸赞,刘备却没有得意忘形,这些年来,他于市井八面玲珑,心性成熟,忙道:“在下不敢,能为家乡,能为天下做一些事,乃是备之所愿!”
于刘备话毕,不等温恕开口说什么,在一旁看着的蔡邕,忽然叹道:“有此心者,刘氏子真豪杰也!子仁,说起来吾于行途中,于之亦有耳闻,其曾跟随子干求学,还是中山靖王之后!”
刘备闻声看去,见此人风度出众,突然想到了什么,心道:“莫不是幼弟所言的那位蔡公?”
太守温恕,时下语气中,难掩意外道:“哦?不曾想,刘氏子竟是子干弟子,还是汉之宗室?!”
就这一句话,不知不觉,再度改变了温恕的想法,他知道蔡邕不会说谎,遂再眯着眼睛,思道:“这刘玄德于县地本有名声,今为郡中除害,还真是有能力者,若是于治下不用,那就是我的问题了。”
将所知刘备的情况,于心里又过了一遍,温恕语气柔和了不少,道:“我且唤汝玄德罢!玄德今召集众义士,所杀之匪寇,尤其那为首李燕,以其作恶多端,早为青州州府汇报朝廷。今次除贼,斩得其首,正是大功一件,吾会亲禀朝廷……却不知是哪几位义士,亲手杀了那李燕?”
说这话时,对于灭贼经过,已有大体了解的温恕,目光炯炯,径直看向了身材高大的关、张二人。自动忽略了尚是年少,当下同刘备身个差不多,亦显得有些清瘦的关昭。
刘备心中一动,还真是为幼弟猜中了,这群贼人还真不简单,郡府先前未有相告,莫不是担心引起恐慌?
面对所问,随之,他忙侧身介绍道:“回府君,正是我这义弟云长、翼德共杀了那贼首李燕……”
关羽和张飞再度见礼,此时面对一郡之长,渐渐适应环境,已然多显从容豪迈。
借此露面的机会,刘备没有落下关昭、简雍等人的功劳,当众相告。
关昭显得很安静,并没有主动多嘴什么。但通过他的细致观察,从双方对答,还有其中表现,他心里确信,义兄刘备,当是入了这太守的眼了!
其实,也多亏了刚才蔡邕那一句话!
有此名士出言,无形中,抬高了刘备的出身。
就是不知道,以此中功绩,汇报朝廷,另有郡府,最终会奖赏些什么?是否会如愿以偿,相召授官?
待刘备、关昭等人前脚一走,温恕向蔡邕,涿县令,还有同行的郡功曹杜资等官吏,抚须感慨道:“今日一见,刘玄德不负其宽厚仁义之名,难怪郡县豪杰争相依附。但只是委身于家舍,确有些屈才了,实当放在合适位置,有所大用……”
……
府衙外。
当几人走出的时候,围拢之市井豪杰,还有看热闹的百姓,并未散去,“刘君壮哉”的欢呼声,未有止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