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英,你可知罪!”
黄钟大吕的声音在函谷关内城响起,数道神芒出现,更有堪称函谷关内人族最为精锐的两支守军出现,“龙武军”和“神策军”。
这等阵仗,千余年来都未曾出现过了。
众人对此议论纷纷,“怎么回事?是有妖族奸细吗?”
“天啊!望仙门、无极殿、剑宗、万法教、岳池圣地的长老们都在,这可是代表着东洲最顶尖的五大势力啊!究竟是发生什么了啊?”
延英被“缚仙索”绑着,双膝跪在青石板地上,头微微抬起,看向了高台上坐着的几位大人物,她灿然一笑,身上的灰衣已变成了血衣,脸上一道剑气留下的伤口横贯着眉骨而下。
这时,端坐其上的朱克信长老一脸痛惜道,“延英,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啊!”
缚仙索虽然带了个“仙”字,可不过是件地阶宝器,只能困住金丹境以下的修士,金黄色的绳索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封禁了延英体内所有的天地元气。
她不发一言,只是暗自道了句,“不知悔改,可我无悔!”
半年多的时间,延英多次出关抗击妖族入侵,死在她手中的妖族凶兽数不胜数,紫府境修士中,她的战功是排在第一位的。
可是呢?
延英没有料到,原来从她踏入函谷关,或者更早的时候,一场构陷污蔑她的局就已经布下了,她直至如今,依旧不敢相信,转头看向了广场另一侧站着的男子。
长身玉立,可那张脸却极其普通,延英问道,“钱不多,我问你,你可有悔?”
钱不多听着延英的声音,霎时一僵,旁边坐在椅子上的紫衣男子,手握折扇,轻笑着传音道,“延英这个人重情重义,可是也最是憎恶背叛,你回不了头了!”
周围的人都看向了钱不多。
这时有药谷弟子张远替钱不多发声,道“妖女,你休要蛊惑人心了,我师兄为人最是光明磊落,一副慈悲心肠,多次为你救治,可你……死到临头,还想往我师兄身上推诿吗?”
钱不多双手垂下,藏在袖中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他制止了师弟张远,抬眸看向了延英,只道一句,“延英。”接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一袭白衣,清冷脱俗,仙姿绰约的身影,出现在了延英身旁,她一挥衣袖,淡淡回眸扫视了一圈,钱不多的目光被苏若若挡住。
延英直直盯着她。
苏若若俯身,纤细的手指落在她脸颊上,擦去了血污,语气带着浓浓的惋惜,“延英,你天赋卓绝,可为何要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那些弟子都是你的同门师兄弟啊!你竟然对他们都下得了狠手,你可曾想过你这样做……你师父该多伤心啊?”
无人看见的暗处,苏若若柳眉上挑,眼中带着不屑傲慢。
延英刹那回想着曾经忽视的一桩桩一件件……她回眸低声道,“是你,是你,对不对?”
苏若若淡淡回应,“什么是我,延英师妹,你莫非魔怔了吧!摇光峰弟子近一百五十人,皆是死于你之手,你是忘了吗?”
延英右手撑地,身上的再多伤,都无法掩盖心里的悲伤,那些都是摇光峰的弟子,都是一句句喊着“延英师叔”、“延英师叔,你受伤了?”……
昔日故人历历在目,所有的回忆都是那么的清晰,可刹那所有的一切都犹如泡沫,随着太阳再次升起时,永远消失了。
她似乎还能闻道那浓烈的血腥气,延英再也忍不住地干呕了起来。
青丝换白发,刹那间明明是个十四岁的少女,此时却犹如老妪,向来澄明的眸子染上灰暗,她凄厉又绝望地大喊:“啊——”
周围诸多弟子都感受到了那股浓浓的悲伤与心痛。
“延英师叔她看起来并不像是能做出那种事的人啊?”
“你还叫她师叔,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懂不懂啊?她杀了那么多摇光峰的弟子,可曾顾及过同门情谊,你不要被她的外表蒙蔽了!”
“是啊!做出这等惨绝人寰的事,简直就是冷血至极,枉为我人族同道。”剑宗的弟子最是正义感爆棚,立刻发生道。
……
许久之后,伴随着一声鸣锣音,广场上众弟子刹那安静了下来。
朱克信则是站起了身,一副痛心疾首的腔调,“各位,我望仙门出了此等逆徒,做出这等恶事……身为亲传弟子,罔顾同门情谊,残杀摇光峰弟子一百四十八人,此为一罪。
身为我人族弟子,竟然勾结妖族,修炼妖族功法,此为二罪。
如此恶贯满盈,枉为我人族子弟,若不严惩,如何平息那一百四十八道冤魂,我代表宗门,最后问一次,延英,你可知罪?”
一声声渐高,独属于元婴境强者的庞大威压,压得延英几乎要喘不过气了,她蜷缩着身子趴伏在地上,转头的动作异常艰难。
却见突然一道凌厉的剑气直刺入她的左肩。
啊!延英一声痛呼。
散发着暗红色偏黑幽雾从延英的空间戒指中飞出,众人正惊异于其中如渊如海的磅礴妖力时,丝毫没有注意到,空间戒指被强行打开,延英受了重创,唇角的血迹更是猩红。
“延英,这颗七境大妖陨灭后留下的妖血精元,你是如何得到的?和你勾结的是妖族的哪位统领,速速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