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去了哪里?”见她看了手里方方块块的东西以后,情绪明显低落,萧寅焕难得有耐心。
集市上的长街亮起一盏又一盏的灯笼,延绵到远处,是热闹,也是人间烟火。
沈意浓没回头,干脆单手托腮,“去一个很温暖的地方。”
萧寅焕也看外面万家灯火,难得回想起小时候,他母亲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手也很巧,会做很多动物形状的灯笼。
过节时,殿里和院子里会有各种各样的灯笼点亮,她站在温暖的灯火下,对他笑,叫他,阿焕。
可他觉得,她分明在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母亲很少笑。
也喜欢像沈意浓一样单手托腮,朝窗子外面看。
菜上上来,沈意浓丝毫不扭捏,吃得大方也坦荡,吃饱了甚至还跟萧寅焕道了声谢。
这时候隔壁桌子有人谈论,“还记得苏皇后吗?最近上京城可流传不少流言蜚语。”
另一个人压低声音,“那可是前皇后,之前那么得盛宠,还不是因为苏敖将军被连累得失了宠。”
“你还敢提苏家,自苏敖将军麾下的龙骑军投敌叛国,传出苏皇后和漠北将军卫擎有私情,为了和卫将军私奔,苏皇后带着当时的大皇子离宫,被追去的御林军逼得跳了崖,据说那崖下面可是幽灵山。”
刀疤男啧啧两声,“真是可惜了苏家,满门忠烈,落得个屠门下场,竟是一个人没留下。”
黑衣男也附和道,“现在那流言又起,传得更是不堪,甚至还说那大皇子是苏皇后和卫擎的孩子,不是当今皇上的。”
刀疤男立马让黑衣男噤声,“可别乱说,这是杀头的大罪,那苏后和大皇子死了,那样高的悬崖,可能尸骨也不剩,要是传言不是真的,苏皇后她跑什么啊,坊间传言那皇上可是爱极那苏后,虽然苏敖将军煽动龙骑军造反,苏家被屠了满门,皇帝也没废后,还留了苏皇后和大皇子一命。”
“要是苏皇后没带着大皇子跑去投奔卫将军,两人根本不会死,可真是可惜,那大皇子据说极其聪慧,很得皇帝欢心,要没有那件事情,现在入住东宫的可就是大皇子了,有其他皇子什么事儿?”
“谁说不是呢。”
“上京城都传疯了,苏皇后和卫擎将军在认识皇上之前可是两情相悦,两家许了亲的,后来造化弄人,一道圣旨苏皇后被迫入宫。”
“那照你这么说,皇上肯定生气,当年苏皇后和大皇子跌下悬崖以后,皇上立马派漠北军攻辽国,由卫擎将军率领漠北军出征,漠北军多彪悍的军队,打赢不在话下,可谁能知道,卫擎将军带着军队死守城池,竟然因为粮草断供,被辽军围着绞杀,重演了龙骑军的遭遇。”
“这不是明摆着皇上不高兴,不给供应粮草,存心要弄死卫擎将军吗?听说之前龙骑军也被断了粮草,你看现在没了龙骑军和漠北军,山河飘摇的,到处都在打仗,民不聊生,哀鸿遍野。”
“龙骑军可是叛军,没听说吗,苏敖将军亲自去了敌方阵营,随后率龙骑军反杀运粮草前来支援的军队,我们晋国军队奋起反杀,才将龙骑军歼灭了个干净,要不是歼灭干净了,龙骑军铁定会将屠刀举向晋国百姓。”
“得了,别说了,别说了,小心让人听到。”
萧寅焕原本心情不错。
听到这些话以后脸色越来越沉,那眸子里黑漆漆的,像两口深渊,深渊下面狂风骇浪,面色阴鸷骇人。
沈意浓自然也听到了,她感叹了句,“忠臣良将要是遇不到明君简直就是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