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六小姐没说过话,安静地跟在三夫人身后,在下认为,六小姐的病或许没有全好。
正门之事,是手下正巧在府外听到,便立刻回来禀告大人,现状来看,只是巧合。”
沈凌怀又回忆了大夫人的话,分析道,“适才,府尹遣人来询问沈将军妻女一事,他是提醒我呢,边关将士留在城中的家眷差点被杀害,可是会动摇军心的。关键时刻还让我得知,昨日正门发生之事,如若不然,已解决掉了森氏母女,这两件事同时发生,过于巧合。
正厅中,她过于冷静,我仔细观察过她,没看出破绽,但与二弟一家所言出入甚大。
如若这一切都是六丫头所为,那她确是心思缜密、处事果断呢。”
接着,他低下头看着案几上,刚才写出一个“稳”字。
......
平安院内
森柔拉着女儿刚一进房门,就仔细查看女儿身上伤痕,本以为只在手臂上,没想到身上更多,忍不住流下心疼的泪水。
一边用袖边替森柔擦不断涌出的眼泪,一边安慰:“都是假的,母亲,你看。”接着把手臂摆在森柔眼前,控制镯息修复几条伤痕。
有几条肉眼可见的伤痕在慢慢消失,森柔被吸引住,不再哭泣,可没过一会儿,又哭了起来。
其实她去庄子的时候,就知道无法再护住女儿,这些伤痕或许真的存在,但女儿不愿意多说,还安慰她怕她担心,她只能顺着女儿当作不知道了。
云舒干脆抱住她,如同大人抚慰委屈的孩子那样,捋着她后背安抚,“母亲是个坚强的人,再苦也没抱怨过,女儿知道母亲在府里的艰难,以后有舒儿保护,母亲不再是一个人。哭吧,把所有委屈都哭出来。”
哭声越来越大,不知过了多久,森柔平静下来,脸上还挂有几滴泪珠,她略拘谨的说:“母亲不该这么脆弱,我还要保护你们姐弟俩呢。”
“母亲不是脆弱,而是心事积压太久,需要发泄而已。不过,母亲啊,我这个凳子腿好像要断了。”
话音刚落,就听“咔吧”一声,云舒故意一屁股摔在地上。她本可以避开,但她没有那么做。
“扑哧”一声笑了。
紧靠她而坐的森柔,本想伸手去扶,当看见女儿呵呵笑的面容时,她破涕而笑。
接着,又看见女儿自己站了起来,还用脚假意踢了一下碎裂的凳子,说了句“哼!我把你大卸八块,以报摔我之仇。”
她哈哈大笑起来“舒儿真会哄母亲开心。”
云舒也跟着笑出了声,从后面搂住森柔脖颈,感动之余,还撒娇道:“你是我母亲,母亲高兴女儿就高兴。”
她很小的时候,一场意外夺走了妈妈的生命,自此便与爸爸相依为命,爸爸很爱她,但仍渴望得到母爱,在现代没有实现的愿望,竟然在这个古代实现了,虽然接触时间不长,可她依旧感受到了森柔浓浓的爱意。她也愿意尽自己所能保护母亲。
“就算知道那些伤痕是假的,还是忍不住难过。”森柔拽来另一个凳子放在自己旁边,“到这坐,母亲有话要问你。”
云舒刚坐下,就挽住母亲胳膊,“母亲放心,母亲梨花带雨的美人样,只能女儿看,父亲我也不说。”
“舒儿也会取笑母亲了。”森柔笑哈哈地拍了拍她的手。
云舒看了眼门边站着的子婳。
子婳会意,立刻走过来解释道:“当时,您跟小姐离开后,我和子依就分头行事,先打听到大老爷一个护卫在饭庄吃饭,再由子依负责买通人,也进去吃饭,无意提起昨日之事,而我负责在饭庄外,引起大伙儿议论。
那个护卫听出是我们沈府的事,还关乎大老爷,一定会询问不同餐客来了解,为了印证消息真实性,他还会去外面找人求证,得到准确答案后,便急忙回来禀告大老爷。
以防大老爷查到背后之人,子依买通的是个外地人,饭后即出了城继续赶路,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是谁做的。
我们还把消息散布到了府衙,府尹大人也派人找大老爷了解情况呢。
夫人,这一切都是小姐安排的。”
“舒儿心思缜密,子婳、子依办事稳妥,母亲放心了。”
直到夜晚母女二人就寝时,也没有把伤痕的事说出来,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也能被治愈,就没有必要让母亲知道真相,以免她更难过。
不过,今日的仇她云舒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