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剩下的递到吴奶奶手里，苏落缓了缓语气，客气道：“吴奶奶，今天谢谢您和吴爷爷帮忙了。”

“落丫头，这个奶奶不能……”

张桂兰羞愧不已，说着就要将东西推拒回来。

“少禹情况不好，我们先走了。”

苏落直接抱着小奶团子离开。

秦铮深看了吴娟一眼，也跟着离开了。

吴奶奶追了两步，又觉得没脸，悻悻顿住脚步。

她气得一会儿捶胸顿足，一会儿又拉扯着自家闺女的衣服，“吴娟啊，你这是怎么了啊！”

好好一个姑娘，怎么嫁了人，就变成这副蛮不讲理、怨气冲天的样子？

“够了！”

吴娟一脸烦躁地甩开她的手。

长满了细纹和暗斑的脸，扭曲到变形，“我就是看不惯你装大方！”

“咱们家的东西，凭什么给别人啊！”

“你自己的女儿！你的亲闺女我，日子都过成一地鸡毛了！你不想着帮忙，还要把家里的钱给别人！”

她指着自己，脸上的表情极度狰狞，就像是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全身都散发着一股恐怖的气息。

“那些东西，都是我的！我的！你凭什么给别人！凭什么！”

吴娟歇斯底里地大喊。

“你，你……”

吴奶奶被她惊到，瞪大了眼睛，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

“我告诉你，我不幸福，大家就都别想好过！”

吴娟冲进屋子里，强盗似的，翻箱倒柜收拾东西。

“你给我住手！住手！”

张桂兰上去阻止，被狠狠推了一下。

后背撞到柜子上，登时疼弯了腰。

吴娟动作一顿，神色复杂。

脚下迈出了一小步，迟疑两秒，又收了回去。

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决绝起来，继续搜刮。

吴镇安和张桂兰有两儿两女。

两个儿子和大女儿，都在外地工作，只有吴娟一个人留在老家，嫁给了同县一户人家里，生了三个女儿。

她丈夫在县里的食品厂上班，工资不高，每个月也就是二十几块钱。

吴娟原来也是有工作的，但这段时间，因为经常性和同事发生冲突，被厂里开除了。

他们夫妻俩，三个孩子，再加上公公婆婆，一家七口人，全都指望她丈夫一个人的工资过活。

本就不富裕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

再者，因为吴娟没生出儿子，她婆婆瞧着她不顺眼，整日整日地刁难。

日子过得鸡飞狗跳。

吴娟想，这是她娘家，她孩子的姥姥姥爷，自己拿点东西贴补家用，也是应该的。

再说了，大哥二哥他们都在外地，这些东西自己要是不拿，早晚得便宜了外人。

吴娟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吃的喝的用的，装了好大一包。

她想了想，又把目光投向卧室的抽屉。

拉开来，果然有一沓崭新的大团结。

她面上一喜，胡乱抓起来就往口袋里塞。

“吴娟！”

吴奶奶顾不上疼，冲上来阻止她，“不能拿，这个不能拿！”

“这是你爹治病的钱啊！”

“妈！”

吴娟仗着年轻力气大，把钱攥得牢牢的。

她眼底猩红，如同入魔了一般喃喃自语，“我爹都那么大岁数了，怎么活不是活，何苦浪费钱啊？！”

“给我，你把这钱给我，等你们老了，我肯定好好孝顺你们！”

啪！

吴奶奶在她脸上甩了一巴掌，泪如雨下。

“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混账的东西啊！”

吴娟被打歪了头，面无表情地转回来，脸上一片冰冷。

她嗤笑了一声，背起大包，扬长而去。

身后，张桂兰嚎啕大哭。

——

吴家这边鸡飞狗跳，秦家也是一样的低气压。

苏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是针灸，又是按摩，总算是把秦少禹哄睡了。

只是小奶团子即使睡着了也不安稳，脸上挂着泪痕，时不时还会抽搐两下。

苏落坐在床边，拿了药膏，小心翼翼地帮他涂抹脸上的红肿。

本就红肿的小脸，看着越发可怜了。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