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童!”
“呼……”一阵长而急促的呼吸声发自于苏婉童的口中,她眼睛瞪得愈大,随后剧烈地喘气,好像要把下辈子的气,一起给喘完了似的。
离盏累瘫了,揩了把额上的汗随地一坐。
巧儿松了口气,忙将她扶到榻上,又拿了壶倒了水给离盏喝。
离盏一把推开,不愿捧苏婉童用过的茶碗,只是伸直腿,踢了踢地上的苏婉童。“赶紧的,你刚才没说完的话说完,不然,你该死还得死!”
苏婉童仍旧捂着刚刚才复苏的心口,脸白成纸。
刚刚有那么几个瞬间心脏是停跳的,死亡离她几乎只有一粒沙的距离。她万没想到离盏会下这样的狠手。
鬼医……鬼医……并非浪得虚名。
“你说你是王爷的盟友?”
“呼……呼……是……刚开始投靠殿下,靠的就是一张地图。”
“地图?”离盏回想了一下,“精绝的地图?”
她摸着手,仔细的斟酌。那一晚,房间里那半裸的女人躯体又一次隐现在她面前。
离盏心里又隐隐作痛起来,面上却不显。“你的意思,是你拿着一张真的地图来归降王爷?不对啊,你受精绝首领之令,前来求见王爷。要么是美人计,想迷人心智。要么是精绝首领假意诈降,好来场反扑。但无论是出于哪一种,精绝首领怎么会让这么机密的地图轻轻松松的落入你一妇人之手,让你随随便便就把他出卖了。好歹一首领,不至于就这样载在你手上吧?”
“真地图,我确实是从首领手中偷出来的,之所以没被首领怀疑,是如天女所说,我本来就是来诈降的。首领给了我一张假地图,让我献给君王,假意归顺。出城之前,他还特意派人搜了我的身,结果他没想到,我早就将真地图刻在了自己的背上。”
离盏有些吃惊,一下子直起腰板来,“你是说,那晚他在房中描摹你的后背,其实是在临摹精绝的地图?”
苏婉童嘲讽一笑,“原来天女都看见,而且还铭记至今。可是吃了好久的醋?”
离盏被呛得咳嗽起来,“咳咳咳……然后呢?这事儿完了,你还有什么值得王爷利用的?”
苏婉童狡笑,“美色算不算?”
“你是不是还想死一次!”
“不不不……开个玩笑而已……”
“我刚刚听你说,中原要横踏西域,此事可真?”
“自然是真,原河以北已经筹措了十万铁骑,粮草也已从江南一带顺水运来。”
“你一嫁到西域的妇人,哪里知道这么多?”
“这个……天女问我,恕我也无可奉告。凭本事吃饭的家伙,我为什么要告诉给别人。君王身边不留无用之人,我可不想被天女取而代之。否则,死在君王手里和死在天女手里又有何异?”
这意思,就是我不告诉你,你也不能杀我。你若是杀了我,京畿的动向,王爷可就不能掌握了。
离盏想着紫菱宫里害了病的瑾瑜,后槽牙就忍不住狠狠的磨了磨。
这厮毒妇,她恨不得抽她的筋,食的肉!
奈何她方才所说,毫无纰漏,她不得不信。
她能怎么办?皇帝要是铁了心要趁火打劫,顾扶威能不能应付得过来,确实有待商榷。
尤其是最近瘟疫猖狂,更胜从前,她拿什么做赌都行,就是不能拿顾扶威的性命开玩笑。
离盏觉得头疼,之前自己误解顾扶威,以为他和苏婉童有染,不止一次两次的同他置气。
现在想想,他对她还真是够好了,从来没跟她发过脾气,不知她误解在什么地方,却还是一直耐心的跟她解释。
回忆起以前不愉快的种种,离盏的心更加揪在一起,也更加坚定了要保护他的决心。
扶威,没事的,我会站在你这边,无论时局如何变化,无论结局如何落定。
我会护着你,用尽我所有的力气,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