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钏板起脸孔,训斥:“横冲直撞像什么样子?你连这点规矩都不懂了?”
“不是,阿姐……”莲童喘几口大气,“小娘子正在、正在暖阁……”
金钏缓缓坐下,慢条斯理道:“我当什么大事,小娘子在暖阁陪王爷叙话……”莲童能在小娘子跟前伺候,她都有点嫉妒了。
“不是、不是。彩春偷了小娘子的东西,这会儿正在暖阁审她呢!”
金钏腾地又再站起身,“你是说彩春行窃?”
“嗯。慈晔秋昙两个把她捆了,押进暖阁的!”
“她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金钏嗤一声,咬咬牙,看向银钏,问:“去不去?”
银钏把心一横,“去!”
秦王听罢身契来历,点点头,示意茯苓继续。
趁着慈晔说话的空当,彩春琢磨着,既然这话挑开了头,就顺着说下去。一口咬定是幺妹支使的!就这么办!
彩春稳稳心神,眼帘低垂,哭诉:“王、王爷明察,婢子真没撺掇池小娘子,是那池小娘子见婢子心善,所以蒙骗婢子。婢子受不了她苦苦哀求……”
彩春就势把包袱卸给幺妹,茯苓有点慌神儿。瞟瞟座上的玉姝,玉姝朝她展颜一笑,示意她稍安勿躁,且听彩春说了什么。
“婢子受不了她苦苦哀求和怂恿,这才与她潜入西厢……”彩春仰头看向秦王,“王爷,可这都是小娘子故意引我俩进的西厢的啊……”
兜个圈子,又绕了回来。
茯苓挑眉,沉声说:“彩春,你一口一个小娘子故意为之,有意陷害。我倒要问问你了,就算是你不尽心伺候,小娘子一句话就能把你打发回别院,何至于要陷害你?这么做,对小娘子又有什么好处?”
闻言,玉姝面颊发烫。不过茯苓的表现已经大大超乎玉姝的预期。不光伶牙俐齿,还很有脑子能抓住重点,说的句句在理,把玉姝这个始作俑者摘的干干净净。
“那是、那是因为……”话到嘴边,彩春却不敢说了。她不能当着王爷的面,说谢玉姝是王府里保家镇宅的门神,根本算不得正经主子。她是郡主的婢女,可不能因此事而把郡主牵连进来。
于是随便寻个借口,蒙混过去,“那是因为小娘子胸襟狭小……”
好大胆的婢子,竟敢当着他的面,说他的女儿胸襟狭小?秦王大为光火,面色又难看几分,目光扫向玉姝。她仍是镇定自若,含笑望着彩春,就像在看一个哭闹着要糖吃的孩子。
“你说小娘子心胸狭小?”茯苓嗤笑,“你要宿在前院,小娘子可曾训斥?你深更半夜扰了小娘子安寝,小娘子可曾责骂?你同着幺妹来向小娘子讨要身契,小娘子可曾惩治?”
彩春又语结。确实没有。
“别说训斥、责骂、惩治,小娘子连句重话都没对你说过。反而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寻事刁难小娘子。要换了我是小娘子,早就痛打你一顿。哪能容你在此反咬小娘子一口,说小娘子心胸狭小?彩春,你的良心叫狗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