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骂累了,许久也没口水喝,累得站在地上慢慢倒着气儿。
事情走到这一步,骂来骂去也只是放放心头火,还是要赶紧把人处置妥当,晚了也不好说会不会起啥幺蛾子。
“孩子送人,再给你找户人家。”老太太想来想去也就这一条路可走,大的小的绝不能往回带,就地解决最好。
“大姨~”刘秀芳哀哀求着。
这孩子养了喂了,心里虽仍不认为这是自己亲骨肉,但总归有了几分感情在,怎舍得送与旁人。再一个自己又不是原主,哪能真让他们说找人家就给找人家。
不知道该怎么讲,悄悄伸了手想去拽老太太的袖子,被反手打开了,刘秀芳捏着手指沉默着。
王婶子看着院里的大戏快落下帷幕,想招呼众人进屋坐坐喝点热水,眼下这情形还是有点不适合,赵刚还被按在地上。转了几圈眼珠子,到底是和赵母对上了眼儿。
赵母这可找到了台阶,上前拉着王婶子的手一口一句对不起大妹子、扰了大妹子。
把亲家来的这帮汉子直给说松了手,在别人家怎么也是个没脸。
赵刚的老丈人没吱声,大舅子小舅子们凑成一团,你冲我眨眨眼,我冲你摇摇头。
男人的世界总跟女人有极大不同。男人总想着浪子回头金不换,女人却是为了家里老老小小捏住鼻子忍着。
刘秀娟淌着眼泪看着赵刚,赵刚低着头盯着地。
刘秀娟看久了觉得自己的眼泪白流,这男人给家里来信大概也没一分是为了自己。两人夫妻多年,也就刚嫁时有几分浓情蜜意,没多久孩子一怀,只剩下柴米油盐。
不知怎的,刘秀娟想起了听来的新鲜词“离婚”,一别两宽,各自安好,听着不错,细想自己又不能。老人家的脸面,幼子的养育,娘家还有弟弟侄子侄女的姻缘,只得把这苦放在牙间细细咬碎了往肚子里咽。
看没人再按住自己,赵刚挪腾着溜边儿站了起来。
待赵母看着差不多了,又求王婶子帮着打听个想要男孩的好人家,自己的孙子还是想他有个好去处,要是能有镇上的殷实人家愿意养,总好过自家面朝黄土背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