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少有道观相距这么近的,但李信的城隍是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所以没有人会感觉奇怪。
张洪道也并不是要去找李信的麻烦,虽然修道的一般都比修佛的脾气要差一点,毕竟道家讲究一个遵从本心,顺势而为,自证道法,否则道心不稳。
但道士本身就不如佛教兴旺,人丁稀少,而且道教收徒讲究一个师父收徒弟,根骨,悟性,福缘缺一不可。
能遇到一个同为道门的邻居,也是一种缘分,而且道门不争香火,也不存在什么矛盾,如果不是隔壁城隍庙的挂单道士,而是云游至此的同道,那张洪道作为此地主持,理所应当的要招待。
张洪道带着小弟子宗恒,走出自家祖师宫的大门,一眼就看到了广场石柱上的李信,看着李信在迎着微微春风,一身无比合身的青色道袍,在缓缓练拳,老道一时间看的有些入神,在某一刻,他好像看到了一黑一白两股好似泼墨的云气随李信的双手流动。
“师父?”
宗恒看着走出大门后就愣在原地的师父,有些疑惑的用手指戳了戳自己师父的后背,张洪道这才回神,没有在意徒弟的喊声,径直往广场上李信的身影走去。
李信察觉到有人朝自己这边走来,自己刚好打完最后一式,就缓缓收拳,从石柱上跳下,站定。
对着迎面赶来的师徒二人做抱拳拱手礼,念道:“道长慈悲。”
张洪道做同样的抱拳拱手礼道:“道长三无量。”
宗恒微微弯腰持作揖礼,并未开口,宗恒虽然作为小弟子在师父师兄面前很顽皮,但在外人面前却不曾逾越半点规矩,只是老实还礼,并未抢在师父前面开口。
张洪道老道长,看到李信的面容时,在心中感叹一声,好年轻的道士就可以自己出门挂单了。
李信也打量着面前的师徒,老道士看着已经差不多有六十岁,身材并不高大,而且有些清瘦,显得脸上的皱纹更加明显,头发已经花白,眼睛却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深邃和明亮,下巴留着山羊胡。
后边那个小道士顶多也就是刚刚成年的样子,脸庞还无比稚嫩,双眼带着一种好奇的目光,不时偷看一眼李信。
张洪道往前走一步,对李信再次抱拳,李信同样以抱拳还礼,听老道士说道。
“老道张洪道,道号清虚子,福山玄妙宫主持,这是劣徒刘阳,道号宗恒,敢问道长仙乡何处?”
“小道李信,道号长青,在这座城隍庙挂单,目前城隍庙只有贫道一位道士,所以暂领主持。”
张洪道爽朗一笑,笑声中气十足,完全不似已年过60头发花白的老人。
“哈哈,有李小友这样的高邻,是祖师宫之幸,也是老道与诸位劣徒之幸。”
“道长说笑了,以后就在一个地方吃饭了,贫道初来乍到,还望多多照拂。”
张洪道虽然疑惑李信的年龄太过年轻就担任主持,但僧不言名,道不言寿,至于李信的道士身份,张洪道根本没有怀疑过,在看到李信打太极拳的场景就不再怀疑,必定是一位从小跟随高人修行,才能有此修为。
“好说,好说,李小友可曾用过早膳,若不嫌弃,可去贫道道观一同进餐。”
这就是华夏最传统的表达好感的一种方式了,请吃饭。李信却摇了摇头,他是清楚的,在刚刚学会现形术时就明白,他只是拥有了可以被人看到并且触摸到的躯体,并没有拥有可以进食的能力,甚至五感都不俱全。
“贫道已经用过早膳了,就不叨扰道长了。”
李信的谎话是张嘴就来,毕竟他没办法跟老道长直说,他怕说了老道要降妖除魔怎么办,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张洪道一脸的遗憾,想着李信在自己道观开门时就已经在广场习武练拳,而且已经进过早膳,肯定是很早就起来了,想想自己道观七点起床,八点半才进早膳,九点才开始早课,而且让习武一个个像是要杀了他们一样,老道的胡子就开始一翘一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