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们也瞧见了,一个个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们原本以为只是帮忙挖沟,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丰盛的饭菜。
要说没看到那些粮食,大家还不会信,但这会东西都运过来了,灶台也搭了,大家伙就信了。
原来官家的还要包他们午饭。
这咋地这么好?这活儿不是白干的,别说什么工钱,就是有一口吃的,大家便都愿意做了,不为啥,自己在家少吃一口,家里的媳妇和孩子就能多吃一口。
禁卫军回来得快,锅不好拿,也不好放马上,禁卫军们合力拿了回来了。
锅得拿到村里去洗,正在挑水的妇人瞧见钱村长两个儿媳妇来洗锅,纳闷了。一问,都惊了。
“官府大人说管饭?”
“是啊。”
“这······”
怕是一斤糙米煮一大锅汤哦。
清廉正直的好官儿,不存在的。
徭役向来是九死一生,如果被拉去充兵,那就意味着基本上没有回来的希望了。
即使被拉去做活儿,情况也不比充军好多少。
每天都要不停地干活,一天只能吃一顿饭,而且官差还会拿着小鞭子和大木棍在后面监督,稍微喘口气就可能被挥一鞭子。
由于吃不饱,再加上过度劳累,死人也就成了家常便饭。
许多村里人都很担心自己的丈夫,不知道怎么熬得过去。
此时,有不少妇人或夫郎正朝着村口走去,她们都是准备给自己的当家或者儿子送饼子和水。
因为早上她们需要忙于农田里的活计,所以对于河道那边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
那里距离村子比较远,需要走上小半会儿才能到达。
一路上,大家都在谈论着关于劳役的事情,一边骂着温煜,突然有人停下脚步问道:“这是什么味道啊?”
这时,他背上背着的小哥儿用小鼻子嗅了嗅,奶声奶气地说道:“爹爹,好像是肉肉哦。”
大家伙儿也闻到了,是煎猪油的味道,这猪板油煎起来的时候,那味儿是香得紧,以前一家煎,满村的都能闻得到。
“谁家煎猪油了?”有人忍不住问道。
“你糊涂了不是,这里离村子远着呢!这么远,狗都闻不着,我瞧着这味儿好像是前头那边传过来的。”另一个人回答道。
众人顺着香味走去,越走越近,那味道越发的浓郁,大家的口水咽个不停。
终于走到了目的地,只见山脚下架着两口锅,钱村长家的大媳妇这会拿着个簸箕,正从锅里捡窝窝头。
那窝窝头一个个都有成年汉子拳头那么大,然后被她倒到了一个大箩筐里,箩筐里的窝窝头都快要装满了,黄灿灿的,一看就知道很好吃。
一旁的锅里还熬着油,瞧着已经快熬好了。
那板油炸得焦黄,一夫郎把它捞了出来,放到一个大木桶里,猪油则被倒入罐子里。
那锅刚熬过油,也不用洗了,直接用来炒菜就行。
荆尧看着众人如此积极,心里十分欣慰。他知道,只有让大家吃得饱、吃得好,才能更好地工作。于是,他决定给大家做一顿丰盛的午餐。
可菜多得紧,荆尧见他拘谨,便走过去,自己舀了几勺油又放了进去,并告诉那夫郎:“按照这个量放。”
荆尧深知,干活下力自然要多点油水,这样才有力气。而且,这些饭菜并不是浪费,而是为了让大家有足够的力气去工作。
荆尧说:“干力气活,肚里没油不行。”
夫郎有些犹豫:“可是,可这么多也够了。”
荆尧却坚持:“菜太多了,再放两勺。”
夫郎听了,觉得有理,便又加了两勺油。
大家伙干得热火朝天,早没了先头的不情不愿。他们都知道,只有努力工作,才能有更多的收获。
菜炒好了,肖令过去喊道:“先停工吃午饭,中午歇息半时辰。”
半时辰也不过一个小时。虽然现在天气还不算太热,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气温会逐渐升高。到了五六月份,中午就得休息更久了。
大家听到可以吃饭了,赶忙扔了铲子、锄头,争先恐后地围过来。场面一度混乱,大家都生怕自己慢一步就没得吃了。毕竟,从煎猪油开始,大家就已经被那诱人的香味勾起了食欲。
“太香了,实在是太香了!”有人忍不住感叹道,“这味儿要勾人命了!”
干活时都心思不属,一个心都飞到了油锅里。
钱村长媳妇扛着锅回村里洗的时候,大家伙就晓得了。
“官家管饭,做的窝窝头,一个拳头大,每人两个,能吃饱的,饿不着。”
“真的啊?”
“还能有假。你看,还吃着呢!”
那人将手中的窝窝头举起来给众人展示。只见他手里的窝窝头刚吃了一半,剩下那一半瞧着都有鸭蛋大小了,而且看着还很紧实,有人都不由咽了口唾沫。
“大人喊了钱村长家的两个儿媳还有荣阿叔他们过去做饭,荣阿叔炒菜,我看见他放了一大勺子的油,后来又放了半勺,大人还说不够,少了,让他再多放两勺,说汉子们做活儿辛苦,肚子里不能没有油。”
几人把看到的都说了。大家信了,但还是控制不住的跑去村外头看。
买来的米和菜正堆放在里头,好几大袋,汉子们也正坐地上歇着。
村里的人们目睹着这一场景,心中渐渐放下了担忧。只要有一口食物吃,就能够维持生计。这种简单而朴素的愿望,让他们感到满足和安心。
许多人开始反思自己之前的行为,并深感懊悔。一些机灵的村民已经迅速返回家中,拿起工具,朝着河道边赶去。
荆尧注意到了这些人的行动,但并没有加以阻拦。
由于荆尧的宽容态度,下午前来帮忙的人数增加了十多个,这些新加入的力量使得工作效率大大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