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娥艰难开口道:“昭昭, 搬家谈何容易?去县城租房子是一笔开销,日常吃饭又是一笔开销,在城里没有正经的事情做,如何维持全家生计?”
许家的生计来源,一是许仲远学堂教书,每个月有三贯钱,二是十几亩田地,因许仲远和许伯远的身份他们不用收税,地里的产出一年有十贯左右,三是赵秀娥闲暇时间织布卖布,一年有五六贯钱。
许家一年的收入四十几贯钱,折合银两四十几两,普通农户一年赚个二十两都难,他们在农户中已经算不错的了。
但如今许昊在松山学院读书,每年花在他身上就要二十两银子,家里的花销一大半在他身上。
当今朝廷对参加乡试的学子有规定,学子必须出自学馆,且在学馆习业的时间不得少于三百天。
许昊也是去年才入的松山书院,读书参加科举过于费钱,一般农户很难供出一个举子的。
也是因家庭生计,许仲远自愿放弃参加春闱。
“爹、娘,你们不用担心银钱的问题,我这几日赚了二百六十两银子,足够我们家四五年的开销。”
许昭昨夜和方静辰清点这些天赚得银子,除去捐给青云观的两分和他们的日常花费,剩下的钱和方静辰二八分后,许昭有二百六十余两。
方静辰本是不想收这些银钱,说要孝敬给师父,一百两银子对他来说,属实是小钱。
许昭自是不肯,无关钱少钱多的问题,属于他的酬劳就得收下。
“不可,你赚的钱你自己存着当嫁妆,哪有父母伸手向年幼女儿要钱的道理?”许仲远道。
“爹,你这就想岔了,一家子齐心把日子过好,不能过于计较你我。”许昭劝道,“爹爹你为了养家糊口,放弃了科举之路,有了这笔钱你可以暂时辞了学堂先生的活,安心备考,明年和哥哥一起报名参加会试。”
许昭想过了她回京城之后,许家该如何安排。
她赚了的银钱交给家里,许昊今年不出意外,肯定能中解元,明年许仲远和许昊一起报名参加春闱考试。
她卜算过了,许昊和许仲远明年参加春闱,父子二人都能考中进士。
他们一家人便能在京城相聚。
“官人,听昭昭的吧,你以往拒绝大伯哥的接济,我知道你有你的风骨,我不多说什么,但如今这钱是昭昭的孝心,孩子有本事,我们可不能拖几个孩子的后腿,我们也要努力当孩子的依靠啊。”赵秀娥对许仲远道。
许仲远道:“让我再想想吧,晚上再给你们答复。”
众人闻言,没有再劝解了,许仲远是一家之主,决定权在他。
许昭内心微微叹了一口气,说到底,是这个时代百姓能谋生的行当太少,科举是寒门突破阶级的唯一通道。
许昭曾听过徐照照和系统对话的现代生活,她对他们说的时代充满向往。
起初,她想不通徐照照为何更喜欢这个落后的时代。
后来她明白了,徐照照在现代不过是一个普通女孩,不能奴役别人,但她在这里是侯府千金,有系统在手,她攻略那些有权势的男人,她能享受到以权势欺压人的快乐。
许昭觉得好笑,一个来自自由平等的现代人,更漠视人命,不把人当人。
用过晚饭后,许仲远宣布,听从许昭的安排,他当爹也要为儿女作榜样,不能太过于迂腐。
不过他也说了,这笔钱是暂时借了许昭的,届时等许昭出嫁时,会在嫁妆里还上这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