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万岁爷,费阁老请求觐见。”大太监王岳对正德说道。
“那老东西不在家管教自己的儿子进宫来干什么?太子呢?”正德闻言问道。
“回禀万岁爷,太子殿下他带人去枪械局了。”
正德闻言微微一叹道:“由他去吧,让费宏进来。”
“奴婢遵旨。”
“老臣参见皇上。”费宏行礼道。
正德见状问道:“先生进宫有何要事?”
费宏闻言说道:“回禀皇上,臣受宪宗恩惠,忝为成化二十三年状元,任翰林院修撰。
后又受先帝厚恩,从侍东宫,任翰林院侍讲。今蒙皇上不弃,忝为礼部尚书,入内阁辅政。
皇恩浩荡,臣感激涕零无以为报!”话音落下费宏躬身不起。
正德听罢心中也是有所触动,费宏虽是个老顽固、教子无方、冒犯太子。
但无论是作为师傅、臣子还是合格的,几十年尽心尽力倒也没出什么差错,听他意思这是要辞官养老了?
老东西不愧是状元郎,真乃俊杰啊!识时务!
“先生过谦了,若不是先生有大才宪宗也不会提先生为状元郎。
朕要感谢先帝为朕留下先生这般肱骨大臣,朕幼年顽劣,亦要感谢先生尽心教导。
当今朝堂亦是有先生这般柱石,朕才可高枕无忧!”正德正色说道。
费宏闻言眼角湿润,心中悔意如潮水般奔涌而来。
当初不该只顾派系利益罔顾皇恩而与太子相争于朝堂,如今骑虎难下,实在是自食其果。
“皇上,臣年迈,自知无法辅佐皇上处理国事。请乞骸骨,还请皇上准许。”费宏说道。
正德闻言心中大喜,嘴上却是说道:
“先生不过天命之年,正是老当益壮之时,为何乞骸骨?朕不允!”
“皇上可还记得朝堂之上老臣冒犯太子之事?”费宏问道。
“此事与先生乞骸骨有何关系?”
费宏听后心中叹了一口气,皇上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今日若不把话说开,恐怕难以全身而退啊!
“皇上,臣一是因一己之私在朝堂之上顶撞太子殿下,二是因无能不能解决京城百姓取暖问题,使得城外流民有安身之所。
今日臣得知太子殿下召集流民造煤炉,卖与京城百姓,价格比木炭便宜十倍不止。
不仅解决了京城百姓取暖之难题,亦使得城外流民得以糊口。
此乃一举两得之事,臣忝居朝堂之上,自知老迈昏聩,还请皇上准臣乞骸骨!”费宏抬头说道。
正德闻言心中一阵快意,老东西,服输了吧,也不看看太子是谁的儿子。
正德假意开解道:“朕幼时顽劣不好学,先生总是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使朕免于责罚。
如今朕也将此话送与先生,先生乞骸骨,朕不准!”
费宏听后轻拭了一下眼角,行礼道:“臣去意已决,还望皇上准许!”
“先生,凭心而论,朕待你不薄。
难道就因朕取消了先生幼子的科举资格,先生怀恨在心不愿辅佐朕?”正德假装生气的说道。
费宏闻言连忙跪下说道:“皇上错怪老臣了,臣于朝堂之上冒犯太子殿下。
若臣不退出朝堂,皇家威严何在?太子殿下威望何存?
此事由臣而起,自当由臣而终,还请皇上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