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挑高的窗边,俯瞰着窗下街巷中来往的摊贩,骆宸的不言不语让陆十三没了脾气。
“我说这位爷,你非要逼着我进宫去替她诊脉,就没想过万一事发,我能不能活着回来?”
“你是对自己的易容术不自信了?”
陆十三醉心的都是些偏门,什么难学学什么,这些年除了本族秘术,其他的旁门左道也是钻研甚深。
如若将来要想兵不血刃的接下骆容的皇位,那必然不能让皇后嫡子一家独大。
如今能与皇后抗衡的只有贵妃张氏,可偏偏前世贵妃张氏一直未有身孕。
“呸!什么叫对易容术不自信,小爷我别的都不在行,易容术放眼天下绝无敌手。”
陆十三犹如炸了毛的猫一般,从长椅上一跃而起。
青戈本能的往前了半步挡在骆宸和陆十三中间,讨好的笑了一下。
“陆公子,您动静可悠着点,这楼下的茶客可经不起你动武。”
“你让你的主子少气气我才是,有用了就连夜把我抓来京城,没用时就永不许我进京,什么绝世薄情男,哼!”
好歹也是东岳第一情报璇玑阁的阁主,旧族早已覆灭,没人能压制自己,何必再乖乖听命这个油盐不进的混账小子。
说到底陆十三还是气的骆宸“胸无大志”,为了东岳的百姓出入战场厮杀,守下的江山交到那帮人手中结局仍旧是百姓遭殃。
与其眼看着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为何不能放手一搏。
青戈受卢锡调教,一心效忠九王爷,对于王爷的所有决定从无质疑,但对陆十三“大逆不道”的提议,若说从未心动那是假的。
只要一想自家王爷龙袍加身,坐上那睥睨天下的位置,青戈就激动的起鸡皮疙瘩。
王爷志不在此,谁劝也没用,想象再美也不过梦幻泡影,多思无益。
只不过今日约着陆公子,商谈的苗头却让青戈敏锐的察觉到了丝不同寻常。
往日里王爷怎么会关注后妃何人生育,即便德妃娘娘怀了贵子的消息传来,王爷也不过是一笑了之。
王妃如今也怀着王爷的子嗣,王爷的心里装不下旁的事也是情有可原。
“委屈你进宫为贵妃看诊,自然是希望贵妃尽快怀有身孕,你难道猜不到本王的打算?”
“你能有什么打算,即便我襄助贵妃怀上子嗣,让她和皇后打擂台,又如何?!”
斗垮了联手把持朝政的徐白两家又如何,都只是在为康宣帝做嫁衣罢了。
“若我说,我愿意如你期望的那般去争一争呢?”
眼瞧着陆十三轴起来,骆宸也不打哑谜了。
一室静默,唯余红泥炉上茶水被煮沸了的声响。
陆十三抬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实在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骆宸是真的。
“你……你当真!?你怎么突然……我太高兴!你竟然想通了?!”
这些年壮大璇玑阁,不就是为了骆宸登基称帝做准备么,原以为终究是一腔热情白费,却不曾想这榆木疙瘩终于开花了!
“从前你从来不愿,如今怎么?!不管了,你且说说何时进宫?”
在屋子里兴奋的溜达了三圈,陆十三才平复下心情,坐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