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们这里不是?那你怎么能听懂我们的话,并交流的?”
是一样就怪了……
孟折听表示自己压根就无力吐槽好吧,以为谁都像你们一样,几大州能在互无往来的情况下,稀松平常般地产生一模一样的语言系统,真都这样,世界早乱套了。
“现在我都觉得我脑子,被你们的语言带偏了,总是能从牙缝里蹦出,我压根无所学也不知其意的怪诞词句。”
只要一动口便是如此,隐隐还有上涨趋势。
玄易回想起,自己似乎确实忽略了,能够听懂界外人语言这个细节,真正在界外的声音,为何能不学便会?
那些转录外界风物的幻界使和观看者,难道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吗?
“那你们人类,需要学会很多文字吗?”
“确实。”
就连成仙的仙人也不例外,光灵界内就有上千种语言,至今仍在不断衍进,只要你肯学,你就能一直学……
不过他有个偷懒的法子,用世书笔翻译一下所需语句,就能在瞬间掌握。
它可以轻松掌握一种语言,而写出的“言灵”只对与之缔约的人生效,本质上只是复制转移,与真正学会仍有差距。
“这么有趣,有机会,我倒是想见识见识。”
……
远在一千四百里外的金陵地界,盘踞在青峰上的朱厌睁开了双眼,站起身来,看准方向,踏风踩云,急奔黎山而去。
它在沉睡期间,神识能够连接整片大地的脉络,能够清晰感知附于每条脉络上的能量波动。
作为此次下界的最后一位仙兽,也充当着督察的角色,时刻把控每位仙兽的出场时机,以及使用能量的强弱,确保每一步都与《岁月史书》上记载的一样。
途经路上,同为十二仙兽的窃脂,抬头看向夜幕里划过的流光,确认是同伴气息后,展翅追上了朱厌。
“朱厌灵君,可是有特派任务?”
“黎山出了动静,你来得正好,你的属性正好能压制我们七位释放能量后产生的邪气。”
侧头提出邀约:
“同我一起。”
……
阵法进行得很顺利,大批受到白泽气息,而被引诱而来的灵兽,都化为了结界的养料。
它们多年于山川上吸收积蓄下的灵气,均被人类收入囊中。
阵法中央的灵力晶核越来越大,与之相对的,是活物越来越少,而边沿的尸骸越垒越高。
在结界之外,于最后赶来沐泽瑞兽吐息的野兽,受到的蛊惑远不及最初,并未完全丧失辨认能力。
它们能清楚地视听到来自阵中传来的哀嚎与嘶吼。
不过遗憾的是,动物本身有着一种天然的从众心理,且它们认为牵头的领首决策一定高于自身的认知。
就像藏羚羊会一只只跃崖摔死,直到死后,它仍不会察觉到造成这一切的后果,仅是由于领头羊的失误。
樊思满意于此次术法的成功远超预期,也疑惑着令它们前赴后继送死的勇气,究竟从何而来。
朱厌携带庞大的能量驾临现场,环视一周过后,发现了引起地脉变动的妖兽。
“人类的结界难道有这么大威力?”
猫头鹰模样的窃脂表示眼前的状况,出乎意料。
朱厌则不以为然,未曾答话,而是将全身的能量凝聚,汇于一点,就在准备降下打击,目标竟开始快速移动起来。
从一张白色帐篷飞蹿到结界附近,它只用了数息,“难道是它预感到了危险?”
很快,一连串的火苗从帐中生出,以排山倒海之势,将所有拥有灵符阵的帐篷吞没。
“窃脂,救火。”
狌狌在看到阵法“吃掉”了前来的灵兽,只吐出骨头,它觉得自己有必要拯救它们,奈何离战保护它的神识屏障,牢不可破。
在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后,总算挣脱,而灵兽传来的声音也愈加微弱,潮涌般的兽群,此刻仅剩下零星几点。
容不得半点马虎,立刻捡起一旁的枯枝将所有的白色帐篷点燃,它察觉到白帐中有能引起它血液沸腾的,不好的东西。
就在准备进入困兽结界时,一道快而迅疾,如闪电般的光线击中了它的身体。
连疼痛都没有传递的机会,那股能量在击穿它身体的瞬间,就完成了对整个身体神经的切割,疼痛抵达不了它的大脑,因此它没有丝毫痛感。
蕴藏在识海中的神识却不太平,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疯狂蜷曲在识海,企图躲过闯入识海的闯入者。
奈何穷途末路,早已回天乏术。
在它生命的尽头,等来了离去又归来的蛊雕。
在它被分离的神识里,它恍惚记起了蜷缩在它怀中的,那个弱小而又用执扭的眼神瞪着它的身影,与面前的蛊雕开始重叠、交织,融为一体……